地出列,走到南宮玥跟前,神色恭敬地向她屈膝行禮。
南宮玥若無其事地拿起茶盅,用茶蓋移去茶沫,既沒有應聲,也沒有開口叫四婢起身。
喬大夫人眼中閃過一抹不悅,語氣不善地說道:“雖然世子妃才剛來南疆,但是嫁給阿奕也有幾年了吧?”
南宮玥淡淡地說道:“回姑母,算來應該也有一年半了。”
“都一年半了啊。”喬大夫人嘆了口氣,義正言辭道,“世子妃,你可別嫌我這做姑母的多嘴,這身為女子,應當大度賢惠,幫著夫家開枝散葉,才是女子的本分。世子妃,本來你和阿奕年紀不大,我也不該催促”說著,她目光稅利地在南宮月的腹部掃視了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你這都過門一年半了,怎麼到現在肚子還沒見動靜?!
南宮玥笑了,她雖未及笄,但旁人恐怕並不知道她與蕭奕還未圓房的事。可既便如此,一個嫁出去的姑奶奶居然管起侄兒房裡的事來,這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些吧。
衛氏心裡也早就在揣測喬大夫人怎麼帶了四個妖嬈的丫鬟來,還以為是不是要送給鎮南王,卻不想喬大夫人竟然是瞄準了世子來的。
喬大夫人對於這位世子爺的性子還真是一點也不瞭解啊!
衛氏心中嘆氣,趕忙賠笑道:“大姑奶奶,世子妃年紀尚小”
喬大夫人見南宮玥居然還在笑,心中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了,直接打斷了衛氏,冷哼道:“世子妃等得起,我們蕭家可等不起啊!世子妃,我們蕭家子嗣單薄,到了阿奕這一輩,也只有阿奕和他弟弟兩個男孩,我這做姑母的實在是替蕭家著急啊!”
她指了指那四個丫鬟,“正所謂長者賜,不可辭,這四個丫頭是姑母我精心挑選的,都是好生養的,也極守規矩的,今日就送於侄媳。你帶回去,讓阿奕收了房,若是有幸能生個一兒半女,不也是得喚你一聲母親不是。”
南宮玥平靜地望著她,臉上是得體的笑容,說道:“姑母可說完了?”
喬大夫人面孔一冷,卻見南宮玥清澈黑亮的眼眸朝她看了過來,明明嘴角微微勾起,卻看得她心中一凜。
南宮玥一雙黑眸一霎不霎地看著喬大夫人,說道:“姑母一番好意,恕本郡主不受了。”
自稱從“我”變成了“本郡主”,南宮玥也似乎從晚輩的身份中脫離了出來,以高高在上的郡主之尊坐在這裡。
喬大夫人雖是鎮南王的嫡女,可她出生的早,從小其實是在鄉野間長大的,也就是在鎮南王得封藩王后才成了尊貴的王府嫡女。此時,坐在氣度混然天成的南宮玥面前,她不自覺的就彷彿矮了一截。
“放肆!”喬大夫人一拍桌子,怒目看向她,強硬地說道,“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敢這樣與我說話。”
對於莫名其妙就跑來塞人的便宜姑母,南宮玥自然不會一臉賢惠的表示感謝,她唇角含笑,略帶憐憫地看著她說道:“姑母恐怕有所不知,勳貴世家子嗣傳承,嫡庶有別。”
僅僅是“嫡庶有別”四個字就足以道盡一切。
再多的庶子都比不上一個嫡子來得尊貴,更有甚者,歷朝歷代皆有鐵律“庶子不得襲爵”。
喬大夫人確實是忘了,她的弟弟是嫡長子,父親得封藩王后就直接請封了世子。現今王府,蕭奕和蕭欒都是嫡子,而她自己的府裡更是沒有姨娘庶子,哪裡還會記得“庶子不能襲爵”一說。
不過,她不記得歸不記得,南宮玥說這話這是何意,是在諷刺她不懂規矩,沒有見識嗎?
喬大夫人的面色又冷了幾分,說道:“不過一二庶子罷了,世子妃莫不是容不下吧?”
南宮玥悠然自若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說道:“八年前的誠意侯府曾出過兄弟爭爵一案,老誠意侯壯年猝死,只留下一名庶子,老誠意侯的二弟就以庶子無權承爵為名,上書宗人府,要求把爵位由二房繼承,這官司一打就是兩年,把親戚情分也打沒了,侯府內的醜事更是一樁接著一樁地往外宣揚,最後先帝一氣之下,就下旨貶了誠意侯為誠意伯。”
南宮玥把話說白到這個地步,喬大夫人自然品出那點言下之意。這個世子妃是在暗指自己幫著蕭欒,所以才想攪亂蕭奕的內院
想到這裡,喬大夫人胸口一陣發悶,臉色已經黑得烏雲罩頂。
南宮玥似乎還嫌不夠,似笑非笑地又看了喬大夫人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姑母,嫡庶不分,乃亂家之源。姑母如此賢惠,不知府中有多少妾室庶子?”她也沒指望能得到回答,翩翩然起身道:“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