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方承令一家又被除族,所以小方氏也難免心情不快,希望蕭霏能體諒一二。
想到那個與自己無緣的弟弟或妹妹,蕭霏心中也有些唏噓,任由小方氏怎麼說,都忍下了。至於四舅舅一家,蕭霏只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弒父,那可是天地難容的大罪!
南宮玥親熱地挽住了蕭霏的胳膊,忽而感慨道:“霏姐兒,人這一生數十年,說短則短,說長則長,任何人哪怕是皇上,都不可能事事順遂,心想事成。只要做事出自本心,問心無愧,也就不枉費我們來到這世間走這一遭了!”
蕭霏若有所思,抿嘴不語。若是母親能像大嫂想得那般通透,也就不至於庸人自擾了
話語間,南宮玥的院子已經出現在碎石小徑的盡頭。
如今才不過五月中旬,南疆的天氣就已經很悶熱了。
蕭奕知她畏熱,早早就讓人起了冰,又擔心她貪涼會生病,叮囑著屋裡只許放一個冰盆,而且遠遠的放在視窗,只讓吹進來的風添上一絲涼意。
兩人進了屋後,便是一陣清涼。
兩人在美人榻的兩邊坐下,立刻就有丫鬟上了茶,還有兩碟子點心。
反正蕭霏也不是外人。
南宮玥喝過茶,便向百卉問道:“昨日我讓你整理的單子可好了?”
百卉笑吟吟地呈上了一張單子,說道:“世子妃,您看,可還妥當?”
南宮玥接過單子草草地看了一眼,單子上寫得密密麻麻,列了好長的一張名單,基本上是在之前衛側妃的名單上增減修改了一些。
百卉做事很是妥當,在各府的旁邊都註明了彼此的姻親關係,看起來一目瞭然。
南宮玥正要點頭,但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蕭霏道:“霏姐兒,我這半個月不在碧霄堂,最近瑣事繁多,你若是得空,來幫幫我可好?”
蕭霏應道:“大嫂,你何須與我如此客氣!有什麼我能做的,大嫂儘管說便是!”
南宮玥笑了,把手上的那張名單遞給了蕭霏,說道:“霏姐兒,過些日子,我打算辦一個宴會,這是我讓百卉先擬的名單我對南疆的各府不太瞭解,你可否幫我看看,有什麼不妥?”
蕭霏自小在南疆出生,在南疆長大,哪怕她以前再怎麼不理俗世,對南疆各府的瞭解也肯定比南宮玥這初來乍到之人要知道的多的多。
更何況,讓蕭霏做些事,免得她整日胡思亂想,亂了心境。
自己總算能幫上大嫂了!蕭霏兩眼放光,忙道:“大嫂,我且看看。”
蕭霏接過單子,不敢輕慢,細細地從頭看起
蕭霏很快眉頭微蹙,指著名單上的兩戶人家道:“王家和劉家若是安排席位,最好別安排同一座席。”
南宮玥揚了揚眉,“這是何故?”
蕭霏解釋道:“大嫂,這王家和劉家以前差點就訂了兒女親事,結果王家公子和寄住在府中的表妹有了私情,婚事便不了了之,而王、劉兩家從此便有了心結。”其實蕭霏對這些個內宅陰私之事,並不太關注,也所知不多,只是免不了在各府人際往來時,耳聞目睹了一些。
蕭霏一邊說,一邊還在繼續往下看,纖纖素指停在另一個名字上,道:“大嫂,這一戶您還是不請的好”
南宮玥定睛一看,“章成聿”三個字映入眼簾。
按照之前衛側妃標註的姻親關係,南宮玥知道這個章成聿和鎮南王府是拐著彎兒的親戚,鎮南王的長姐嫁到了南疆黎縣的喬府,章成聿是喬府的大姑奶奶的次子。
蕭霏理了理思緒,娓娓道來——
這個章成聿,多年以來都在外都自稱是鎮南王世子的表兄只是這夜路走多了,總是會撞上鬼的,在蕭奕十一歲那年,蕭奕在一家酒樓和幾個公子哥吃飯的時候,正好遇上章成聿在附近的怡紅院與別人爭風吃醋,甚至兩幫人還廝打了起來,把對方踢到街上一陣羞辱,還口口聲聲說他是世子的表兄,就算殺了他也沒人敢抓他。
結果蕭奕就和那群公子哥一起把那個章成聿剝光,然後丟豬圈裡頭了
這事當時就傳得沸沸揚揚,喬府那個姑奶奶還為此找鎮南王的長姐喬大夫人一陣哭訴,喬大夫人又跑來找鎮南王,最後蕭奕被鎮南王斥責胡鬧,給打了一頓。
從此,蕭奕每見著章成聿一次,就打一次,打得章成聿看到他聞風先逃,而喬府那個姑奶奶更是恨死蕭奕了。
南宮玥聽得津津有味,嘴角微勾。想起了當初蕭奕把呂珩剝光掛城門的事,不得不感慨這還真是阿奕做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