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眨眼而過,次日,天空才露出魚肚白,他們的車馬就一前一後地出了驛站,在中途分為兩撥人馬,一路賓士。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終於出現在了前方,越來越近……
馬車裡,蕭霏雖然臉上掩不住舟車勞頓的疲累,可是一雙清冷的眸子卻是閃閃發亮,挑起窗邊的簾子指著前方高高的城牆道:“大嫂,你看前面就是駱越城了!”
歷經一個多月的車馬勞頓,他們終於快要到家了!
百來丈外,是一座灰色城牆圍成的城池,偌大的城門上方刻著三個斗大的字——駱越城。看那筆鋒豪邁強勁大氣,又透著一股霸氣。據蕭霏說,這三個字是老鎮南王所書,由當初整個南疆手藝最好的老匠人鐫刻上去的。
不止是蕭霏覺得興奮,馬車裡的南宮玥也是目露期待。
千里南下,這一路上很多事都不得不遷就再遷就,這才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南宮玥就瘦了好幾斤,看得蕭奕心疼不已。
現在終於到了駱越城,也就代表著她們終於可以安定下來,南宮玥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好好沐浴更衣,睡一個安安穩穩的好覺了——雖然她心裡再清楚不過,等到了鎮南王府,麻煩才剛剛開始。以前在王都,她沒有公婆,只有蕭奕,而如今在南疆,她頭上卻壓了鎮南王和小方氏這兩座大山,想必接下來的日子絕不會無聊了……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行車隊不緊不慢地馳向駱越城,帶著一種從容不迫。
在離開王都前,蕭奕便曾手書了一封,讓錢墨陽先行一步回來交給田禾,因而田禾甚至比鎮南王更早得知蕭奕要回來的訊息。算算日子,田禾覺得世子爺一行人估計要在這幾日到了,便命了人守在了城門附近,以備迎接世子爺。
遠遠的,當看到有一行車隊朝這邊接近,其中一輛的馬車雖然看起來平平無齊,卻帶著鎮南王府的徽印的時候,那奉命守在這裡計程車兵立刻心急慌忙地去田將軍府報信。
於是,等蕭奕一行車隊快要抵達城門的時候,就見田禾、姚良航和錢墨陽他們帶著幾十個士兵從城門中走出,而城門兩邊被士兵們訓練有素地清道。
那些個等著進城或出城的百姓雖然不知道是為何,但是田禾老將軍一現身,又有誰人不識,誰也不敢喧譁,乖乖地候在路邊等待著。
駱越城的城門兵們面面相覷,一個校尉匆匆地從城牆上下來,帶著忐忑向田禾打聽起來,當得知竟然是世子爺回來了的時候,簡直就驚呆了。
世子爺……他不是應該在王都嗎?
以蕭奕為首的車隊越來越近,田禾顧不上理會城門校尉,帶領姚良航、錢墨陽以及一眾士兵上前。
除了程昱要負責開連和府中兩城的事務實在走不開外,蕭奕在南疆的親信幾乎全都前來迎接。
田禾面露激動,當日世子爺自請回王都的時候,就曾說過,他終有一日會堂堂正正的回來,沒想到,這一日居然來得如此之快。
眾將士抬眼仰視著幾丈之外高高地坐在那匹烏雲踏雪上的蕭奕,都是心潮澎湃,不約而同地對著他單膝下跪,抱拳行了軍禮:“見過世子爺!世子爺一路辛苦了!”
士兵們一個個都是聲音洪亮,整齊地疊加在一起時,彷彿上百個人一起發出了嘹亮的吼叫,四周都是為之一震。
然後又是一靜!
蕭奕利落地自馬上跳下,親手將田禾攙扶起來,道:“田將軍免禮!”跟著環視眾人道,“你們也都起來吧。”
四月的王都還處於春季,可是在這南疆卻彷彿是提前進入了夏季,烈日灼灼,曬得人有些頭暈目眩。
城門兵們,和那些等候著進城的百姓都幾乎懷疑他們是不是被曬暈了,所以幻聽了。
人群中靜了一靜,一箇中年行商忍不住問身旁的人:“那真的是世子爺?!”
這時,不少人都回過神來,夾道的百姓一瞬間騷動了起來:
“真是世子爺?”
“田將軍都叫了世子爺,那還會有假?”
“可是世子爺不是在王都嗎?”
“……”
“那就是世子爺,我記得!”一箇中年婦人得意洋洋地掐著嗓子說道,“去年世子爺帶著南蠻的俘虜回駱越城的時候,我也來迎了。咱們世子爺那可真是戰神下凡啊!”
“太好了!世子爺回來了,有世子爺做主,咱們終於可以不用再向南蠻子們求和了!”
“沒錯沒錯!世子爺才不會怕那些南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