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臺寺的走水,在嚴查了幾日以意外結案,據說有一盞放飛的孔明燈不慎落到了偏殿的屋簷上,引燃了火星,又因為人多擁擠沒有被及時發現,直到火勢蔓延,便控制不住了。
所幸沒有引來太大的傷亡,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蕭奕假借受了“重傷”,請了十日假,順理成章的賴在了府裡,拉著南宮玥談天說地,好不愉快。
然而,這樣的好日子才過了三日,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封殊玄就上門了,在書房裡與蕭奕說了一陣話後,蕭奕便與他一同出去了。
這一日,蕭奕直到酉時才回來,然後告訴南宮玥,龔遇海完了。
元宵節的走水一開始被定為了意外,但蕭奕卻覺得事情有些巧合,年年三臺寺都有孔明燈,自然也曾有過放飛的孔明燈不慎掉落的事,偶爾也曾帶起過火星,卻從來都沒有引起如此大的變故。
自然不能排除真得只是意外,但是蕭奕卻想起自己當日曾見到的那個有些眼熟的背影,便命封殊玄盯著點。
封殊玄得了吩咐後,暗中讓人守住了龔遇海在王都暫住的府邸以及幾家青樓楚館,酒館客棧,又加大了巡邏的人手,終於在一家青樓外有了發現,並立刻過來稟報蕭奕。
於是,蕭奕親自帶人圍剿,抓獲了偽王慕容樺的次子慕容輝。
皇帝得知此事,龍顏大悅,立刻著蕭奕把人押進宮來,親自審問。這一審問,就問出了三臺寺著火的真相。
“……這龔遇海還真是個蠢貨。”蕭奕輕笑一聲說道,“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想著要兩面逢源。”
南宮玥小心地替他的傷口換著藥,口中則略帶好奇地問道:“難道,三臺寺的走水是龔遇海乾的?”
“倒也不是,只不過與他脫不了關係。”蕭奕神色輕鬆地解釋道,“龔遇海在徐州的時候對慕容氏的偽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恐怕是覺得萬一大裕不長久,他也能掙個從龍之功。只可惜事不從人願,大裕這幾年倒是越發穩固了,他心裡應該是想要和慕容氏脫離關係的,不過一時間也有些搖擺不定,再者,慕容氏的手裡也握著他的把柄。慕容輝這次是悄悄潛來王都的,約了龔遇海在三臺寺見面,他們估計是想著元宵佳節,三臺寺人多,有利於隱匿。哼,還真是多此一舉。”
南宮玥正把白紗布一圈又一圈的纏在他的胳膊上,動作又輕又柔,絲毫沒有弄痛他的傷口。
蕭奕漫不經心地說道:“三臺寺年年有孔明燈放飛,自有僧人小心警惕,那盞孔明燈剛剛掉下來的時候,就有僧人發現了,當時就想喊人來滅火,沒想到卻讓龔遇海他們誤以為自己的行蹤曝露,便殺人滅了口。而他們卻根本沒有發現火星之事,近日又幹燥,如此一耽擱,火勢自然而然就起來了。”
南宮玥微微嘆了口氣。
顯然,後來哪怕龔遇海他們發現了起火,也不會通知其他人,而是自己悄悄跑了,以至於火勢越來越大,最終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皇上原本還想瞧瞧朝中有誰與龔遇海有所瓜葛,三臺寺的事一出,再加上慕容輝也落了網,我猜皇上是懶得再放長線吊大魚了。龔遇海的罪,這兩日應該就會定下,輕則流放,重則恐怕滿門都保不住。”
南宮玥心領神會地說道:“想必王都又該熱鬧一陣子了……尤其是那些收了龔家義女的府邸。”
龔遇海之事牽涉前朝,往大了說,就是謀反之罪。
歷朝歷代,任何帝王都不會饒過這樣的罪名,而一旦被牽扯到這樣的大案裡,別說榮華富貴,恐怕身家性命,家族榮辱都保不住了。
次日早朝,皇帝以雷霆之勢定下了龔遇海謀逆,罪及三族。全族8歲以上男丁皆斬,8歲以下男丁及女眷則流放嶺南充軍。
此事一出,滿朝譁然。
年前呂首輔通敵賣國一案的餘韻才剛落,又是一員朝廷重臣被叛謀逆,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皇帝的這把怒火燒到自己的身上。
而那些收了龔遇海義女的人家更是坐立難安……
無名無份的還好辦,直接打發去廟裡,一了百了,但那些敬過茶開過臉的就麻煩多了,許多府邸都因此亂作了一團。
齊王府也不例外。
蔣逸希親自在院子門口相迎,對著匆匆前來的齊王和齊王妃恭敬地行禮。
蔣逸希明知道齊王夫婦倆是為何而來,卻是故意表現得若無其事,舉止得體地迎著齊王夫婦進了堂屋。
齊王忍了又忍,待熱茶上了後,終於忍不住暗暗給了齊王妃一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