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原玉怡所說,園中的梅花開得好極了,還沒進園,就已經能聞到花園中飄出縷縷梅香,讓人心醉。
此刻是金色的臘梅開得最好的時候,一朵朵金黃的梅花像是一個個金色小鈴鐺般掛在樹枝上,微風一吹,便帶著淡淡的梅香撲鼻而來,令人神清氣爽。
而白梅和紅梅都是含苞欲放,楚楚動人,顯然再過些日子,待它們一起綻放時,這花園中將是另一番美景。
“一枝梅花開一朵,惱人偏在最高枝。”蔣逸希遠眺著梅林,嘆道,“可惜霞妹妹不能來,她最喜歡梅花了。”
說起韓綺霞來,傅雲雁亦有幾分感慨,道:“我給霞表妹送了帖子的,可是齊王府沒動靜,我猜一定又是被表嬸給扣下了。”齊王妃實在是小心眼,為了婚事不成,就給擰上了,這架勢好像是連親戚都不想認了。要不是為了韓綺霞,傅雲雁才懶得理這個莫名其妙的齊王妃。
“哎,”原玉怡無奈地嘆了口氣,“齊王府最近也是多事之秋,霞表妹估計也沒心情出門了……”
傅雲雁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動,“怡表姐,你不會跟我說那件事是真的吧?”
南宮玥亦是看著原玉怡,那眼神彷彿也在問著同樣的問題,唯有蔣逸希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們,“你們在說什麼啊?”
一瞬間,另外三雙眼睛都看向了蔣逸希,似乎在說,希姐姐,你也太不食人間煙火了!
原玉怡理了理思緒,這才娓娓道來:“三天前,一個齊王府的逃奴逃到了京兆府門口,當場喊冤,口口聲聲說這齊王府裡藏汙納垢,因為她不小心看到了齊王世子和齊王的一個妾室有了苟且,所以齊王妃就想要殺人滅口……鬧得那可真是厲害。不過很快就被齊王府管家給帶走了,那個逃奴的家人都說她最近撞了頭,腦子出了問題,所以才胡言亂語……既然齊王府和那逃奴的家人都出面了,京兆府也不好管人家的家務事,就讓他們把那個瘋瘋癲癲的逃奴給帶走了。”
齊王世子居然連他父王的妾室都敢染指?!蔣逸希聽得目瞪口呆,這也太荒唐了吧!
確實很荒唐,南宮玥甚至還知道那個傳言中的妾室正是方紫藤,只是這傳言是真是假,就連她也沒有弄清楚。
傅雲雁搖頭嘆道:“你們說,我那個表哥莫不是以為自己是前朝的高宗皇帝?”
前朝的高宗皇帝登基後納了先皇的一個妃子為嬪,那個時候,可是轟動了天下,為滿朝文武所詬病,偏偏高宗皇帝痴戀那個女子,甚至後來還立了她的兒子為太子,不僅失了臣心,亦失了民心……而那個太子後來便成了前朝的末代皇帝。
原玉怡目露同情道:“齊王府的後宅亂,最後倒黴的還不是霞表妹……”這好點的人家哪裡還看得上齊王府,想要攀附齊王府的又會是什麼好人家!“過兩天,我還是得去看看霞表妹,陪她聊聊天。”她們四人之中,現在也只有她還能進齊王府的大門了。
“怡姐姐,”南宮玥忙道,“那你乾脆幫我送點年禮給霞姐姐,我也不方便給她捎東西。”
南宮玥這麼一說,傅雲雁和蔣逸希也爭先恐後道:
“玥兒,你這個主意好!”
“怡妹妹,你也替我捎些東西吧。”
原玉怡得意地挺了挺胸膛,“你們既然要求我辦事,還不好好地賄賂我?”
“這個簡單。”蔣逸希笑吟吟地說道,“怡妹妹,你不是喜歡我煮的雪水茶嗎?難得今年瑞雪,今日六娘又請我們過來賞雪,正好我們從梅花上掃些雪水存起來,來年開春我再煮茶給你們喝怎麼樣?”
這臘梅上的雪是香的,掃下花瓣上雪,封入罐子中,待到來年便可用來煮茶,這茶中便會帶著梅花的香氣。
不過這花瓣上的雪就這麼一點,想要積累成一罐子可要費一番功夫。
不過也正因為費功夫,喝起來才會覺得格外香甜吧。
蔣逸希這麼一說,原玉怡立刻兩眼發亮,對南宮玥和傅雲雁道:“玥兒,六娘,今年開春的時候,希姐姐請我喝過雪水茶,可香了!”
“掃雪煮茶,這個主意甚好。”南宮玥笑著點頭道。
傅雲雁好奇地從一朵花上拈了點雪花,湊到鼻頭聞了聞,道:“阿玥,好像確實有點香。”
不過,掃梅花上的雪……
她看了一圈周圍那丁點大的梅花,真是頭也大了。
原玉怡自然看了出來,笑眯眯地威脅道:“六娘,你若是敢躲懶,那以後我們喝雪水茶可就不叫你了!”
傅雲雁無奈地舉雙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