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的馬車都有資格進到二門處的。能進二門的女眷大多都是王府女眷,有封號的宗室女,至於其她的勳貴大臣女眷都是先安排在了前院的一處廂房稍做休息,然後才由府裡的婆子們抬著軟轎到二門處下轎。
南宮玥一下馬車,就見恩國公世子夫人和蔣逸希正在二門附近的迎賓堂迎客。
見到南宮玥,蔣逸希連忙笑吟吟地迎了上來:“玥妹妹,你可來了!”跟著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盆捧在鵲兒手中的“金背大紅”上,讚道,“玥妹妹,你這盆‘金背大紅’養得真是漂亮。”
“多謝希姐姐美言。”南宮玥親熱地拉著蔣逸希的手。
今日恩國公府宴客,作為主人的蔣逸希自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梳了個百花分肖髻,插了一支鑲紫色寶石的金蝴蝶釵,亮紫色的燒花疊穿褙子,淡紫素面繡玫紅色蓮花紋的馬面裙,端莊中透露著明媚。
南宮玥正想好聲地把蔣逸希誇獎一番,卻聽一道尖利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蔣大姑娘這眼睛也算是長到頭頂上去了,連本王妃來了,也沒見瞧上一眼,迎上一迎。”
這個女音實在耳熟得很,好像是——
齊王妃!
南宮玥和蔣逸希一起循聲看了過去,果然見齊王妃正緩步朝這邊走來,臉上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可是看著她倆的目光中卻是透著一絲惡意,彷彿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韓綺霞神色尷尬地走在齊王妃的身邊,直拉她的袖子,低聲懇求道:“母妃,您就少說兩句吧。”韓綺霞歉然地看了蔣逸希一眼,用眼神替齊王妃賠罪。
齊王妃想也不想地甩開了韓綺霞,開口又道:“蔣大姑娘……”
她話還沒說完,恩國公世子夫人忍著怒意,接過話道:“希姐兒,你與韓大姑娘一向玩得好,還不快過來與韓大姑娘好好說說話,敘敘舊……”說著她故意擋住了齊王妃的去路,親熱熟稔地說道,“王妃,讓她們姑娘家自個兒說話去吧,王妃若是覺得閒得慌,不如我陪您先在迎賓堂裡說說話。”世子夫人伸手做請狀。
若非今日是府中宴客,決不能讓人看熱鬧,世子夫人幾乎是想要下逐客令了。可是想到如今朝堂中的局勢,想到今日的賞菊宴會有貴人前來……世子夫人只能憋著一口氣忍下了。
可偏偏齊王妃不識趣,故意找茬道:“恩國公夫人呢?本王妃來了,她也不來相迎?”
齊王妃乃是親王的王妃,親王在王爵中是第一等,而恩公國乃是王爵中的第三等,為從一品,齊王妃要是非要讓恩國公夫人來迎她,也並非不可。但恩國公夫人怎麼說也是皇后的生母,通常情況下,又有誰會傻得去折皇后的面子!
世子夫人深吸一口氣,客氣卻語含諷刺地說道:“哎,說來府裡也沒有一個身份同王妃相當的人,的確是怠慢了,以後一定注意。既然迎不起王妃,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邀請王妃上門做客了。”
齊王妃整張臉都黑了,冷聲道:“世子夫人,真是好巧的一張嘴,怎麼不幫著蔣大姑娘快快說下一門親事,蔣大姑娘的年紀可不小了!”
齊王妃本來與恩國公府無冤無仇,可是自從皇帝差點把蔣逸希許配給韓淮君,就讓齊王妃心裡紮了根刺,好幾夜的不成眠,生怕這蔣逸希最後真的嫁給了韓淮君。雖然蔣逸希子嗣艱難,可是她出身高貴,孃家得力,這若是真讓韓淮君娶了她,那韓淮君這個庶長子說不得就更難掌控了!
她怎麼能容得下韓準君這個賤人之子出人頭地,那豈不是打她的臉嗎?她原本想得好好的,要給兒子找門更加顯赫的婚事,誰想到詠陽家的傅六娘竟然寧願嫁給那個南宮家的傻子!
齊王妃越想越惱,狠狠地瞪向了正站一旁的南宮玥,又不禁想起了前幾天她把方紫藤那賤人送回來時,那封意味深長的帖子,當時看得她差點沒嘔血。
眼看著齊王妃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世子夫人便淡淡地笑道:“還真是有勞王妃費心了,婚姻之事,講究緣份,總不能做那等強買強賣之事!”
世子夫人這話也是語含深意,氣得齊王妃面色鐵青,一甩袖,走向正與南宮玥親熱說話的韓綺霞,粗魯地一把拉起她的手道:“霞姐兒,既然主人不歡迎我們,我們走就是。”等晚上齊王回府,她非要找齊王好好告上一狀才行!只是一想到齊王上次被詠陽打過一頓後,就對自己各種挑剔和不滿,她又有些遲疑了。
“母妃。”韓綺霞哀求地叫了一聲。這才剛到就要走,實在是失禮的很。
齊王妃心一橫,拉著韓綺霞就想離開,這時,有兩頂軟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