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全都緘默不語。
這時,兵部侍郎於乘風出列,恭敬地說道:“稟皇上,微臣對星象亦有所涉獵,這紫微星黯淡,必是上天有所警示。”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又道,“佛有語‘垢去明存,猶如磨鏡’,微臣以為,只要找到上天警示的原因,去除汙穢,必然能恢復紫薇星的光彩!”
王監副緊跟著又說道:“微臣斗膽,敢問皇上,近日朝堂上可有什麼未解之事?或者民間可有何冤假錯案?又或者可有人仗著皇上之勢作威作福?……再或者,皇上身邊親近之人可有什麼大難變故?”
皇帝若有所思,目光凌厲地掃向殿中百官,冷聲道:“朝中可有大事瞞而未報的?”
“臣等不敢。”同一時間,所有的大臣紛紛躬身應道,心想:近日朝局一派詳和,若說有什麼大事,也就只有北疆和南疆的戰事了。可是如今同長狄之戰,北疆軍雖然與長狄對峙不下,一時分不出勝負,但也穩住了戰局,殺了長狄的威風。至於南疆,更是連連大捷,大敗南蠻,奪了大半城池回來……照道理,兩方的戰況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皇帝冷哼了一聲:“諒你們也不敢!”說著又沉吟了一下,道,“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忙出列:“臣在!”
“替朕好好查查,最近可有什麼冤假錯案!”
“臣遵旨。”大理寺卿領命,心裡卻有幾分不以為然:冤假錯案?這哪朝哪代沒有冤假錯案,如果只是普通的冤假錯案,恐怕還不至於會影響紫微星的運勢!……這麼一想,若真的有冤案,便必然不會是普通的案件,涉及的也不會是什麼普通的人物……
大理寺卿心中一寒,幾乎不敢再細思下去,躬身退了回去。
皇帝的臉色更黑了,心中十分煩躁,吩咐一旁的劉公公道:“懷恩,傳朕的口諭,讓京兆府尹給朕細細地查,若有人膽敢壞朕之名聲,敗壞朝綱法紀,嚴懲不怠!”
“是,皇上。”劉公公應聲後,連忙派內侍前往京兆府傳皇帝的口喻。
皇帝果斷地下了一連串命令後,終於也想到了最後一點,低聲喃喃道:“至於朕身邊親近之人,莫非是二公主……”
二公主年紀輕輕的就去了,皇帝心裡自然也是難過的,可是,事已至此,再難過又如何呢?
想到二公主,皇帝不由也想起了幾日前發生在恩國公府賞花宴上的那場鬧劇……思吟不語。
金鑾殿上,一片寂靜,悄無聲息。
所有的大臣們都聽到了皇上那句喃喃的“二公主”,不禁面面相覷。
散朝後,相熟的大臣們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不知是誰忍不住開口道:“……你說,真是因為二公主嗎?”
“誰知道啊。”另一個大臣說道,“這紫薇星黯淡總非什麼祥兆。”
“我聽說二公主是有心願未了,以致芳魂久留人間……”於乘風走了過去,憂心忡忡地說道,“二公主畢竟是天之鳳女,她久久不願去地府投胎或許便是這紫薇星黯淡的原因所在。”
兩個大臣皆是沉思著點頭,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於大人慎言。”就聽南宮穆冷聲駁斥道,“你也是堂堂兩榜進士出身,身為朝臣卻像市井販夫走卒一般,亂咬舌根,真是愧對你所讀的聖賢之書。”
於乘風惱羞成怒道:“南宮大人!你這話又是何意?”
南宮穆絲毫瞧不上他的作派,一本正經道:“紫薇星黯淡乃是天象,你卻偏要扯到二公主遺願未了,芳魂不散,這與那些鄉間的無知婦孺有何區別?”
於乘風恨恨地望著他,好歹還記得三皇子的吩咐,強行忍下了這口氣,用力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另兩位先前在議論的大臣也乾笑著向南宮穆拱了拱手,快步而去。
南宮穆站在原地,臉色低沉。
朝堂中的這番爭論在不知不覺中傳揚了出去,把紫薇星黯淡一說推到了更**……
就連在鎮南王府閉門不出的南宮玥也有了耳聞。
聽到了鵲兒繪聲繪色地說著市井中的傳言,南宮玥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賬冊,抿唇輕笑。
“世子妃,您還笑。”百合著急地說道,“接下來,他們肯定要說為了讓二公主瞑目,就得讓她嫁進我們王府。這些人真是的,張二姑娘都進廟裡了也不安生。”
“這麼快就安生了,這二公主豈不是白白死了。”南宮玥的臉上絲毫沒有緊張之色,淡淡地說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三皇子這一次居然利用起了星象和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