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終於被移開了,南宮玥剛要鬆一口氣,就見林氏轉向自己,心疼地說道:“玥兒,若張家再不識相,你也別自己一個人扛著,一定要回來告訴娘……”
“娘,你放心吧……”
“世子妃!世子妃!”
鵲兒這時匆匆從外面進來,一臉的喜笑顏開,她向在座的三人福了福,歡喜地說道:“世子妃,二夫人,大姑奶奶……奴婢剛得到訊息,太后懿旨,送張家二姑娘去皇覺寺出家,為二公主祈福。”
“真的!?”
林氏和南宮琤同時面露驚喜,林氏更是雙手合十地直說等明日就去廟裡上一柱香,再多添些香油錢。
南宮玥也有些驚訝,隨即便想到定是雲城長公主替她出了面,心中不禁暖洋洋的,笑著說道:“娘,大姐姐,這下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多虧了太后為你做主。”
林氏這下真得鬆了一口氣,張二姑娘被勒令出家,這意味著太后對於這個荒唐的提議是不喜的,有太后做主,自己也不用擔心女兒會吃虧了。
與鎮南王府的喜氣洋洋不同,在長樂宮的正殿外足足跪了三個時辰的張嬪一回到自己的宮裡,就聽聞了這個訊息,一時間,整個人都驚呆了,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嚇得宮女們連連焦急地喊著:“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張妃動了動朱唇,過了許久才擠出了一句話,“你剛剛說什麼,張二姑娘怎麼了?”
“娘娘,”宮女見她臉色很差,低著頭,惶恐地又重複了一遍,“……太后下旨,讓張二姑娘落髮為尼在皇覺寺為二公主頌經祈福。張二姑娘剛剛已經被送入皇覺寺剃度了。”
張嬪原本就慘白的面色幾乎失去了最後的一絲血色,嬌弱的身體搖晃了兩下,差點沒昏厥過去。
“雲城……”張嬪恨得咬牙切齒。
長樂宮裡,她可是親耳聽到雲城提議要張伊荏落髮,當時太后沒有應下,她還以為太后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太后居然還真的就下了懿旨,完全沒有轉寰的餘地!現在就算是她去求皇帝恐怕也不管用了,皇帝一貫孝順,怎麼會為了區區一個張家姑娘就逆了太后的意思。
侄女張伊荏,那可是張家這一輩的姑娘里長得最好的,又是嫡女,本是可以拿來聯姻的,不想居然就這樣廢了。
她的女兒沒了,現在又摺進去一個親侄女,她的心痛的就像是在滴血!
“娘娘,三皇子殿下來了!”正在這時,一個宮女進來稟報道。
張嬪強打起了精神,連忙道:“快、快請三皇子進來。”然後揮了揮手,道,“退下吧。”
宮女如蒙大赦的直起身子,小步地退了出去。
韓凌賦步履匆匆地進了大殿。
張嬪一見到兒子,眼睛就是一陣酸澀,泣道:“皇兒,你可來了,你的荏表妹……她……”
“母嬪,這事兒臣已經知道了。”韓凌賦向張嬪行了禮後就在一旁的圈椅上落座,眉峰緊皺,“母嬪,當時您和外祖母到了太后跟前究竟是怎麼說的,太后怎麼非但不同意,還下旨讓荏表妹落髮了?”
“就和你吩咐的一樣。”
張嬪一五一十的把在長樂宮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補充道,“……一開始,我看得出來,太后確實心動了,我相信只要再求上一求,太后必然會答應。”她一臉的疑惑,說道,“可不知怎麼的,太后突然就怒了,狠狠責罵了我與你外祖母,還讓我們去殿外罰跪……”當著這麼多宮人的面,尤其是當著南宮玥的面,她跪在外面,聽著宮女念著《女訓》,張嬪只覺有種前所未有的恥辱。
韓凌賦眉宇深鎖,很是不解。
無論是從前的東宮,還是現在的後宮,都是世間最複雜的地方,孃親卻始終遊刃有餘,應該不可能會在今日這關鍵時刻說錯話,做錯事,惹惱了太后。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韓凌賦很有自信,一旦事關皇帝的安危,太后一定會更加小心謹慎,寧可信其有也不會信其無。他至少有九成把握,太后會同意表妹以二公主之名進鎮南王府的門。
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竟然會往現在的方向發展了?
功虧一簣!
韓凌賦沉默了片刻,他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當機立斷道:“母嬪,不管因為什麼……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絕對不能就此輕易收手……”
張嬪心知自己的兒子很有主意,忙問道:“皇兒,那你說怎麼辦?”
韓凌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