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惱怒,笑吟吟地抖落了那些碎葉,跟著就把那張反覆塗改過數次的草圖捲了起來,隨手交給了身旁的小四。
“阿奕,輿圖的進展不錯,等今晚回去,我便可以將新的輿圖完成一半了。”官語白對這些日子的成果頗為滿意。
蕭奕卻是微蹙眉頭,打量著官語白那單薄的身形,一針見血地問道:“小白,你這兩日有好好用膳就寢嗎?”
官語白失笑,還未作答,就見小四皺眉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那不滿的表情很顯然已經回答了蕭奕的問題。
蕭奕眼珠滴溜溜一轉,笑眯眯地說道:“小白,你還沒試過外祖父他老人家的手藝吧?外祖父不止是醫術天下第一,廚藝也是讓人垂涎三尺。咱們今日一起去外祖父那裡蹭頓飯怎麼樣?”
蕭奕笑得春光燦爛,但無論是官語白,還是小四,都聽出了這位世子爺的言下之意,官語白到底有沒有好好用膳就寢不由他自己說了算,林淨塵說的才算數!
小四對著蕭奕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認,這個蕭世子偶爾也還是有一些靠譜的時候,雖然也就那麼一會會功夫……
“大哥,”耳尖的傅雲鶴聽到動靜也湊了過來,“林家外祖父說了今兒會燒他老人家的幾道拿手好菜,大家一起吃,多熱鬧!”傅雲鶴今日的早膳也是在林淨塵那裡蹭的——林淨塵和韓綺霞暫住在守備府的一個院子裡,平日的膳食基本上都是守備府的廚房那邊送來的,不過現在城中艱難,也吃不上啥好東西,因此林淨塵不時會給自己和韓綺霞開個小灶,比如傅雲鶴今早吃到的涼拌野菜那就美味極了。
想著,傅雲鶴的口水不由開始分泌了,覺得他和林家外祖父實在是相逢恨晚啊!
看著傅雲鶴那垂涎欲滴的樣子,蕭奕不禁失笑,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為難地和官語白交換了一個眼神。
傅雲鶴立刻感覺到那種微妙的氣氛,挑了挑眉頭問:“大哥,怎麼了?”
“小鶴子,本來我是想等回城再跟你說的……”蕭奕無奈地摸摸下巴道,“今日回城後,你怕是隻能吃上乾麵餅了。”
傅雲鶴聽得一頭霧水,蕭奕給官語白遞了一個眼神,示意由他來給傅雲鶴解釋。
“傅三公子,”官語白平靜地說道,“待回城後,你便率一千神臂營去那條秘道附近候著,若是我所料不差,這幾日應該還會有一批糧草運來,我們一併截了!”
起初官語白的語氣淡淡的,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語調驟然變得犀利起來。
傅雲鶴目光一凜,心中不由嘆息:看官語白現在的樣子,常常讓人有一種他是儒雅文臣的錯覺,但是官語白終究是將門子弟,而且還是一個曾經戰無不勝的一代名將,他就像是一把封在鞘中的絕世名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官語白和大哥的關係這般好,但可以慶幸的是,他不是他們的敵人!
傅雲鶴心裡沉吟一下,問道:“官侯爺,大哥,我們才剛截到南涼的一批糧草,他們還敢來?”
“小白說什麼,我們負責相信就好。”蕭奕笑著拍了拍傅雲鶴的肩膀,反正他們的腦子是轉不過小白的。
官語白嘴角微揚,勾勒出一個清淺的笑容,肯定地說道:“必然。”
須臾,他仰首朝登歷城的方向看了一眼,近乎自言自語道:“現在那個南涼主帥應該收到稟報了吧……”
天空中,小灰歡快地發出鷹啼,彷彿在響應他似的。
說話間,官語白神色微動,看向了某個方向,就見一個樵夫正揹著一捆柴沿著一條山路小徑往前走著。他不由微微垂眸,低頭沉思著。
“小白?”
官語白似乎是有所悟,唇邊浮起了一絲笑意,說道:“阿奕,我們過去走走。”
蕭奕自然答應了,於是,一行人沿著山路,一路而行……
此刻登歷城中,南涼主帥伊卡邏的確如官語白所料,剛剛得到了稟報。
二十車糧草被劫!
伊卡邏壓抑不住心的驚怒,霍地自書案後站起身來,額頭上青筋凸起,整張臉猙獰得可怕。
除了伊卡洛以外,這間不算大的書房中,還有兩人,一人四十餘歲,黝黑的面板,留著一臉的大鬍子,著一身將領的黑色鎧甲躬身而立;另一人看來像是一個南涼士兵,單膝跪在地上,垂首抱拳。
那南涼士兵被伊卡邏的氣勢嚇得渾身一震,低垂的臉上滿頭大汗,稟道:“是,大帥,護送糧草的兩千人全數被鐵矢誅殺,無一倖存。”那士兵將一根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