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常懷熙倒有些感激喬申宇了,若非是他,他們這隊人怎麼會提前回來,還正好遇上了世子爺,讓自己露了一次臉。沒想到,世子爺居然能認出自己!
“唔……”
一陣細微的呻吟聲突然從後方的板式馬車上傳來,嚇了好幾人一跳:這屍體怎麼又活了,不會是屍變吧?
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於修凡立刻循聲看了過去,脫口道:“喬兄,您醒了?”
一時間,在場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齊刷刷地也朝那輛板式馬車看了過去,只見馬匹後方的板車上,其中三具腐爛的屍體堆在了一邊,而另一邊則仰躺著一個青袍公子,他身上的衣袍被汙泥、殘葉和嘔吐物弄得髒兮兮的,臉色又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眼看去,還真是有些人屍難分。
迎上李守備詢問的眼神,常懷熙解釋道:“剛才喬兄看到一具臉爛了一半的屍體,就吐得暈倒了,所以我們就提前回來了。”
說話間,只聽“嘔——”的一聲,躺在板車上的喬申宇猛地做了起來,抓著板車的邊緣,對著一旁嘔吐不止。
“嘔——”
在那嘔吐不止的聲音中,傅雲鶴摸了摸鼻子,這才發現剛才好像是沒看到喬申宇。
也是,要不是有人提了,誰會去特意注意躺在板車上的到底是人還是屍……
喬申宇完全沒注意到四周的其他人,一直吐得幾乎膽汁都嘔了出來,然後狼狽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身在何處,茫然地看了看左右,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旁腐臭的屍體,森森的白骨從袖子的大洞裡伸了出來,那黃綠的膿水自腐爛的血肉間汩汩流出……
喬申宇嘴巴動了動,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聲,然後身子一軟,又倒回了板車上,顯然又暈了過去。
於修凡默默地搖了搖頭,心道:暈倒看似能逃避眼前的現實,可是結果豈不是繼續和屍體同塌而眠?!這種傻事他才不做呢!
常懷熙的嘴角也抽了一下。
“大哥,”於修凡抱拳對蕭奕道,“那我們先告退了。”他們還得先把這些屍體拉去焚燒場。
蕭奕應了一聲,於修凡立刻揮動了馬鞭,馬匹嘶鳴了一聲,拉著板車繼續前行。
似乎是因為板車顛簸了一下,喬申宇猛地睜開了雙眼,連滾帶爬地從板車上跳了下來,表情好像見了鬼一樣,慌不擇路地朝蕭奕跑了過去,形容近乎發狂地大喊道:“奕表弟,我要回去!快命人送我回駱越城!”這種鬼地方他是怎麼也待不下去了!
不用蕭奕出聲,立刻有兩個士兵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攔住了喬申宇不讓他靠近,其中一人肅然斥道:“放肆!”
蕭奕一雙烏黑的桃花眼一斜,淡淡地朝喬申宇瞟了過去,漫不經心地說道:“宇表哥,軍隊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說著,他的語調變得凌厲起來,目光似利劍,“你既然來了這裡,那能不能走,就不是你說得算了,在軍中當從軍命,違者杖!”
雖然蕭奕的話是對喬申宇說的,但常懷熙卻感覺到這些話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心中一凜,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是啊,雖然世子爺年少時在南疆的名聲不佳,都說他頑劣不堪,文不成武不就,紈絝至極,可是現在看來世子爺既然能打退百越在前,挫南涼於後,絕非常人!自己這回是來掙前程的,絕不能半途而廢。
而喬申宇卻根本沒把蕭奕的話放在心上,暗想:他才不會傻得留在這裡活受罪,他一定要想辦法逃走!對,他要逃回去……
蕭奕一眼就瞧出喬申宇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緩緩道:“宇表哥,看在親戚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按照軍法:凡逃兵者,殺無赦!”他的最後一句鏗鏘有力,森然冰冷,讓人完全不敢懷疑他話語中的真實性。
一瞬間,四周靜了一靜。
“……”喬申宇嘴唇微顫,想說話,但話卻彷彿都堵在了嗓子口,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蕭奕淡淡又瞥了喬申宇一眼,道:“我的麾下不需要廢物。”
眼看著氣氛僵硬,於修凡和常懷熙趕忙把喬申宇給拉走了,於修凡隨口緩和氣氛:“喬兄,我們趕緊先去焚燒場吧,你吐了那麼多,也餓了吧。”
於修凡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喬申宇的胃裡泛起一陣酸水,忍不住又是一陣狂吐。
蕭奕沒再理會喬申宇,轉身帶領眾將士朝城門而去,問道:“李守備,現在軍中的艾草可備夠了?”
李守備沉吟著道:“回世子爺,最近搜屍燻屋費去了不少艾草,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