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秋氏,厲聲喝問道:“世子妃,你莫不是作賊心虛?”她頭上的赤金拔絲丹鳳釵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赤金丹鳳口中碩大的明珠明晃晃的,恍如也夜空中的星辰,頓時吸引了廳內數位夫人的注意。
一位夫人有些不太確信地開口道:“……這、莫非是東珠?”
這句話彷彿是一顆石子掉入了湖水中,在湖面上盪漾起一圈圈的漣漪,另一些沒有注意到的女眷也紛紛向牛姨娘頭上的髮釵看去……
“當然是東珠。”牛姨娘高傲地昂了昂下巴,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鬢髮邊的髮釵。
這麼大這麼亮的東珠,那可是稀罕的寶貝,她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戴過呢!考慮到今日是個重要的日子,她才特意戴了出來的!
一時間,全場譁然!
四周的女眷面色都變了,剛才牛姨娘大張旗鼓地跑來吵鬧,可歸之為粗鄙、不識規矩,可是一個妾室竟然戴起了東珠,那可就有違大裕律法。
東珠是身份的象徵。大裕明令,唯有三品以上官員及其誥命方才可佩戴東珠。
女眷們都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眼角的餘光瞥著牛姨娘。她們都想到了,牛姨娘一個姨娘,能從何處得來東珠這種價值連城的寶貝,答案顯而易見——
這顆價值連城的東珠定是夫人所贈!
別說這牛姨娘,小方氏自己現在沒了誥命,也沒資格佩戴東珠。可是小方氏卻把東珠贈給了自己的姨娘……也難怪這牛姨娘敢如此囂張,不把嫡庶規矩放在眼裡,想必背後必然有小方氏的支援,才能把一個區區姨娘的心養大到這個地步!
這方家啊,真正是嫡不嫡,庶不庶!
南宮玥的唇角微微彎了起來。
牛姨娘婢妾出身,又在方府裡囂張傲慢慣了,恐怕沒有人告訴過她規矩。
這一被人慫恿,就敢堂而皇之地把東珠戴了出來,是想在王府的壽宴上出風頭呢。
東珠雖罕見,但這滿廳的夫人,總有識貨的,這不,被人輕易就認出來了。也虧得自己任由她在這裡鬧那麼久。
南宮玥的笑意一閃而逝,隨後她看向了方三太夫人,沉聲質問道:“外祖母,貴府私藏東珠,並任由一個妾室戴著,這件事還望外祖母給王府一個解釋。”
方三太夫人是小方氏的嫡母,因而南宮玥要喚她一聲外祖母。
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方三太夫人滿面通紅,覺得如坐針氈,支支吾吾地說道:“世子妃,我……我也不認識東珠……”方三太夫人這句話倒是大實話,東珠這麼稀罕的寶貝又有幾個人見過。
方三夫人也是,心裡不知道是委屈多點,還是憤怒多點。一早出門,她也注意到了牛姨娘髮釵上的珍珠圓潤碩大,色澤晶瑩透澈,一看就是極品珍珠,猜到是牛姨娘從小方氏那裡得來的寶貝,卻也沒想到竟然會是東珠!
這若是事先知情,方三夫人又怎麼會傻得由牛姨娘戴出來,這不是存心自找麻煩嗎?
方三夫人煩躁地朝牛姨娘看去,也就這沒見過世面的老姨娘明知道是東珠,竟然還做這種愚不可及的傻事。
南宮玥淡淡地說道:“外祖母,雖說‘不知者無罪’,可貴府私藏東珠屬實,自當按律處置。”
私戴東珠按律當杖一百。
一旁的牛姨娘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難道說這東珠自己還戴不得,戴了還有罪?!
牛姨娘不服氣,正要叫囂,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日,女兒在送自己東珠時,似乎是叮嚀了幾句,但自己當時被東珠的光輝所吸引,心不在焉地應了幾句……到底是說了什麼呢?
“來人,卸下她的東珠!”南宮玥冷聲吩咐道。
這一回,那些婆子都不敢拖延,其中兩人一左一右地把牛姨娘給按住了。
牛姨娘這幾十年來嬌生慣養,哪裡鬥得過這些膀大腰圓的婆子,她瘋狂地扭動起來,想要喊救命,卻被另一個婆子隨手拿了塊帕子堵上了嘴,吚吚嗚嗚地再也發不出聲音。那婆子冷笑了一聲,隨即一把拔下了牛姨娘頭上那支鑲了東珠的丹鳳髮釵。
“世子妃。”那婆子恭敬地把那支髮釵呈到了南宮玥手中,只見那支金燦燦的赤金拔絲丹鳳釵活靈活現,丹鳳口中銜的東珠晶瑩透澈,光華流轉,又透著幾分素雅清馨。
一時間,所有女賓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顆東珠上,看這東珠足足有龍眼大小,品質亦是東珠中的極品,怕是千金難求啊!這等珍寶竟然落入一個卑賤的姨娘手中,還真是暴殄天物!
南宮玥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