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絹紙很薄,折起來的時候還沒有手掌大,但展開後卻鋪滿了整張案几。
這是一張輿圖,輿圖的範圍只包括了南疆的東南邊境,卻繪製得十分詳盡。
官語白修長的手指在輿圖上劃過,落在了某個位置上,啟唇緩緩道:“你三日後領神臂營出發,不用去惠陵城,而是去這裡……”
傅雲鶴凝神細聽,不敢有絲毫的疏忽。
清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就官語白的聲音也彷彿被隱去了。
……
方老太爺滿腹疑惑,一直到南宮玥推著他回了屋裡,才忍不住開了口,問道:“阿玥,你這是……”
方老太爺當然是可以信任,南宮玥也不隱瞞,直言道:“外祖父您放心,官公子是來幫阿奕的。不過,他不方便直接和阿奕手下的將士們見面,就只能煩勞外祖父,借您的聽雨閣一用。”
官語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軍營見傅雲鶴,而傅雲鶴也不可能毫無理由的回來見官語白。藉著兩個晚輩來向方老太爺請安而製造偶遇,是最不惹人注目的。
官語白來了,阿奕也有了助力,南宮玥真心期盼與南涼的這場戰事能夠早日大捷!
方老太爺雖只得了三言兩語的解釋,但已明白此事事關重大,點點頭道:“你們外祖父我平日裡實在悶得慌,讓這些孩子沒事多來跟我請安,說說話吧。”
南宮玥心領神會,含笑應道:“是。”
蕭霏讓小廚房備好席面,官語白和傅雲鶴都被方老太爺留下來一同用了晚膳,因蕭奕不在,南宮玥便帶著蕭霏兩人避到了偏廳用膳。
之後,傅雲鶴先去向鎮南王請了安,又特意把來駱越城後認識的幾個朋友叫出來一同飲了酒,這才連夜返回軍營。
三日後,傅雲鶴率領神臂營趕赴惠陵城。
得知傅雲鶴回過駱越城又匆匆走了,喬大夫人簡直懊惱極了,只怪鎮南王沒及時告訴自己,又錯過了讓女兒和傅雲鶴偶遇的機會。
為了這個,喬大夫人忍不住對女兒抱怨了幾聲,但喬若蘭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喬若蘭沒有見過傅雲鶴,最初喬大夫人相中傅雲鶴的時候也曾跟她說過,但她總覺得傅雲鶴雖然家世很好,可畢竟不是長子,軍功和前程都得靠自己去拼去搏,這不,都已經帶兵出征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知道……等到他能出人頭地,位極人臣,要等多久?
喬若蘭不由想起了那日在鎮南王書院裡見到過的安逸侯,才這般年紀就已是尊貴的侯爺,而且還溫潤如玉,淡然從容,清雅如謫仙一般……她的心跳不由快了幾分。
“蘭姐兒,你該不會發燒了吧。”喬大夫人正念唸叨叨著,忽見女兒臉頰通紅,不禁有些擔心,正要讓人去找大夫,喬若蘭連忙拉住了她,說道,“娘,我沒事……我……”她咬住了下唇,下了很大的決心方才問道,“娘,您可知安逸侯……他有沒有娶妻?”
她的聲音很輕,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幾乎已經辨識不清了,但喬大夫人還是聽清了,驚訝地望著女兒,“蘭姐兒,你說什麼啊?莫不是你……”
喬若蘭低著頭,沒說話,臉頰已紅成了一片。
喬大夫人沉默了下來,似乎是在暗暗衡量著傅雲鶴和官語白兩人,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等過幾日我問問你舅舅吧。不過,蘭姐兒,安逸侯這年紀不可能還未成親。其實娘覺得傅三公子與你正相配,他……”
“娘。”喬若蘭有些不太想聽了,打斷了她,正想說什麼,一個容貌俊秀白淨的青就直愣愣地闖了進來,臉上盡是不悅,剛一進門,便氣沖沖地向喬大夫人說道:“娘,都怪你!田得韜那小子回來了,還平白得了一個衛千總。”
“田得韜?”喬大夫人被弄糊塗了,“宇哥兒,你慢慢說……”
喬申宇憤憤不平地說道:“就是田得韜,他撫民有功,被封為了衛千總!都怪你不讓我去,才讓那小子撿了便宜,衛千總本來應該是我的!”
是田得韜奪走了他的機會,他的軍功,和他的衛千總!
喬大夫人這下也傻了,在南疆,軍功才是最重要的,田得韜得了撫民的軍功,日後的步步升遷定會更加順遂。哎,早知道這一趟無驚無險,她真不該攔著宇哥兒。
喬大夫人懊惱不已,田大夫人卻是欣喜若狂,一得了這個好訊息,立刻就去了碧霄堂,甚至連沒有提前遞帖子的失禮都顧不上了。
她穿著一件月柳色的織錦妝花褙子,一見堂屋,向南宮玥行過禮,就喜氣洋洋地說道:“世子妃,今日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