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外面枝頭的灰鷹似乎也鬆了口氣,那高傲的金『色』鷹眼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眾人,透著一絲嫌棄,彷彿在說,你們這些人類也太難討好了!
南宮玥自然是把這出鬧劇從頭到尾地看在了眼裡,她悠閒地把小灰捎來的信反覆看了一遍,心情飛揚。
瞧自家的小傢伙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她已經可以想象幾年後他和小灰湊在一起,這王府和碧霄堂恐怕是動不動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煜哥兒的『性』子果然是像阿奕啊!
恍惚間,南宮玥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蕭奕,嘴角的笑意漸深,心中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她和阿奕會有很多孩子,他們不會像阿奕小時候那般寂寞……
他們都會快快樂樂地長大!
就在這時,一陣挑簾聲響起,百卉快步進來了,奇怪地看了海棠手中的那隻麻雀一眼,只以為是海棠抓來給小世孫玩的,也沒在意。
“世子妃,”百卉一邊行禮,一邊稟道,“朱管家說,百越的使臣剛剛進城了。”
南宮玥頷首應了一聲,淡淡地說道:“你讓朱興看著辦就是……”語氣中透著一絲意味深長。
“是,世子妃。”百卉心領神會地頷首,屈膝又福了福後,就退下了。
對於碧霄堂而言,百越使臣的到來似乎沒有一點影響,如平日般悠然自得,而駱越城裡卻因此『蕩』漾起了一片漣漪。
從那些百越使臣帶著一車車賀禮浩浩『蕩』『蕩』地自南城門進城起,就有不少百姓如『潮』水般蜂擁過去圍觀,一路噓聲地尾隨百越使臣的車隊一直到了驛站外。
直到那些百越使臣進了驛站,圍觀的人群還流連不去,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一片熱鬧喧譁。
沒有人注意到驛站斜對面的一家客棧二樓的一扇窗戶被拉開了一條指頭粗細的縫隙,一道森冷的視線從窗後直『射』向驛站。
一身青『色』直裰的阿依慕正躲在窗後的房間裡,她面無表情地瞪著那空『蕩』『蕩』的驛站門口,陰鬱的眼底彷彿正醞釀著一場驚天駭浪般,狠狠地咬著後槽牙怒道:“有辱國風!”
他們百越乃南方大國,數百年來都是以神勇為榮,以卑辱為恥,而努哈爾這怯懦無用的蠢人,竟然真的為了一個區區小兒的週歲禮,就派了使臣來駱越城朝賀,如此卑微地向鎮南王府屈膝折腰!
很顯然,擺衣之死還遠遠不足以震懾百越國內!
想著,阿依慕的眸光越來越冷,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來,她得讓努哈爾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只聽“吱”的一聲,阿依慕近乎用全身的力氣合上了窗戶的縫隙,她的眼神也隨著窗戶的合上變得堅毅凌厲,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
外面街道上的喧譁聲漸漸地變遠,變輕……到後來,整條街都平靜了下來,夜幕也隨之降臨了,駱越城上下都陷入安眠之中……
街頭巷尾皆是空『蕩』『蕩』地,一片寂靜,只有偶爾有打更的更夫敲打著鑼鼓走過。
“咚咚!”
二更的鑼鼓聲敲響了!
一道纖細的黑『色』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驛站後的一條小巷子裡,然後敏捷地翻過了後牆。
牆後的庭院中,也是靜悄悄地,唯有枝葉在夜風中搖曳的聲音,樹木在月光下影影綽綽。
阿依慕早已提前調查過驛站的格局,目標明確地走入後院的一棟屋子裡,據她所知,這棟屋子的三樓就是驛站的天字號房,而今日來駱越城的兩個百越使臣就住在其中的兩間天字號房裡。
阿依慕的步履悄無聲息,進屋,上樓梯,過走廊……以匕首快速地撬開門栓,一舉一動都熟練得彷彿演練過無數回一般。
很快,她就開啟房門,進入內室,裡面一片漆黑,銀『色』的月光從半敞的視窗照了進來,在屋子裡灑下了些許清冷的光輝照亮了四周。
她隱約可以看到床榻上的薄被下微微隆起以及薄被外那烏黑的頭髮,依稀可以看出有一人側躺在床榻上。
阿依慕隱匿呼吸,輕巧地快步上前,毫不猶豫地高舉起手中的匕首對準了薄被嚇沉睡的人,那匕首的刀刃在銀月的光輝中閃著森冷的寒光……
阿依慕的眸中閃過一道冷芒,眼神狠厲無情。
她要取了他的『性』命,斬下他的頭顱,然後掛在鎮南王府的門口,一來,可以掃鎮南王府的顏面;二來,更是要讓百越國人都知道,倘若誰敢向鎮南王府搖尾乞憐,這就是他的結局!
鋒利的匕首朝薄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