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被害……
而且,官家若還在,就真的於大裕有益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官家最後也一定會和鎮南王府一樣,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沒有大裕又何來他們這些所謂的名將!
皇帝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在心裡對自己說,他沒有做錯,錯的都是這些逆臣,天子受命於天,而他們不知感念君恩,膽敢有不臣之心!
而如今,為了大裕江山,他只能忍一時之氣,靜待時機……這些『亂』臣逆子遲早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父皇……”韓凌賦看著皇帝陰晴不定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出聲道。
如今的韓凌賦,最怕的是皇帝又病,他曾悄悄問過太醫院的太醫,知道皇帝的龍體經不起再一次卒中了,可是這個時候皇帝還不能死,皇帝必須好好地活著,他才能給自己尋到機會……
韓凌賦看似關懷備至的眸底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
然而,皇帝卻只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臉欣慰。他一聲令下,五千御林軍就踏上了回王都的返程……
在聲嘶力竭的蟬鳴聲中,王都的夏天漸漸地走向了尾聲。
九月初三,在禮部尚書和欽天監的再三請示下,皇帝終於定下了九月二十舉行太子冊封儀式。
內務府開始趕製太子吉服,禮部也開始準備太子金印金冊……這些訊息讓皇后半懸的心一點點地落到了實處。
朝堂之上的波瀾也隨著太子冊封儀式的臨近漸漸平息下來,朝野上下都是心知肚明,這一次太子就是敬郡王了,再也不會出什麼差錯了……
一切似乎塵埃落定,也只有皇帝身旁近身服侍的劉公公知道皇帝的情況不妙,本來以為蕭奕和官語白離開後,皇帝就可以放下心頭的巨石,可是皇帝卻像是被夢魘纏上了似的,每日都需藉助安神茶方能入睡,龍體一日比一日虛弱……
時間很快就到了吉日的前一日,即九月十九,皇帝親自帶著皇后、韓凌樊、韓凌賦等一眾皇家親眷前往太廟,為冊立皇太子一事祭天地、祭太廟、祭社稷。
九月二十,太子冊立儀式終於開始了!
清晨天方亮,御林軍就氣勢凜然排列在午門外,文武百官、勳貴宗室皆按品級齊集於此……
直到吉時到來,一陣鼓樂齊鳴聲中,身著太子冕服的韓凌樊隨引導官一路從東宮來到金鑾殿上。
此時的金鑾殿一片莊嚴肅穆。
百官靜立兩旁,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已經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皇后坐在鳳椅上看著她的皇兒一步步地走近,眼眶一片溼潤。
在贊禮官的唱令聲中,韓凌樊跪在殿中,由首輔程東陽宣讀詔書,頌讀大裕皇帝令,韓凌樊一拜再拜,接受冊書與寶璽,再向帝后謝恩,受百官朝拜。
金鑾殿上,一片欣欣向榮,唯有皇帝和韓凌賦父子面沉如水,其中透著一絲憤懣,卻又無可奈何。
後面瑣碎的儀式且不提,至此,韓凌樊就是大裕名正言順的皇太子了!
九月二十一,早朝再開,文武百官在金鑾殿上向皇帝朝賀冊立皇太子之事,皇帝按制頒詔天下並大赦天下。
整個大裕在西夜來犯後,再一次沸騰了起來,上一次是驚恐,而這一次卻是喜悅與歡騰。
就在這種喜氣洋洋的氣氛中,皇帝卻病倒了!
九月二十二一大早,值房中等著上朝的眾臣被告知了皇帝病倒、早朝取消的訊息,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值房。
幾個彼此交好的大臣一邊走,一邊交頭接耳。
“李大人,你說皇上這次是不是被氣病的?”一箇中等身量的官員小心地壓低聲音對身旁的一位老者道。這段時日,皇帝的急劇消瘦早就被一些有心的朝臣看在了眼裡。
那被稱為“李大人”的老者冷哼著撇了撇嘴角,也是將音量放低道:“立太子非皇上所願,皇上心裡能痛快嗎?!”
“也是啊。”另一個短鬚的中年官員唏噓地介面道,“如今鎮南王府勢大,不僅功高蓋主,而且咄咄『逼』人,就算是皇上,也只能曲從其意。”
三個大臣相視著苦笑了一聲,那李大人捋著山羊鬍感慨地又道:“昨日本官去求見皇上,見恭郡王時時侍疾在旁,孝心可見,皇上與恭郡王也甚為親厚,可惜啊……”
“這若是恭郡王……”
三個大臣一邊交談,一邊走遠,惋惜的嘆息聲隨風飄散……
起初只是朝野之間,漸漸地,連民間也流傳起太子不是受命於皇帝,而是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