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韓凌賦胸口怦怦直跳,呼吸急促了幾分,道:“大將軍,要對付一個韓淮君容易,可是韓淮君的背後人脈錯種複雜……”韓淮君是宗室,是皇帝的親侄子,也是皇后的侄女婿,更有詠陽大長公主的支援,想要他的命,可沒那麼容易。
撻海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心道:都說大裕人『奸』猾,也不過如此!哪似吾王英明神武!
“恭郡王,能否成事是要看你想不想!”撻海緩緩說道,“想當年官家軍還不是如日中天,當初誰又能想到大廈將傾呢?!”
官家軍?!韓凌賦身子微顫,瞳孔猛縮。
難道這撻海是想要……
構陷!
韓凌賦若有所思,是啊,只要觸及了父皇的底線,父皇又有什麼下不了手的?!
當年,官如焰被構陷通敵叛國,滿門抄斬;而如今,韓淮君與南疆軍走得這麼近,“罪證”不就在眼前嗎?
除掉韓淮君,一來可以向西夜示好,二來可以為自己出口惡氣,三來更是能斷五皇弟一臂,實乃一箭三雕之計。
想著,韓凌賦的眼神變得陰毒起來。你不仁我不義,這一切都是韓淮君自作自受!
“嘩啦啦……”
又是一陣倒水聲響起,達裡凜親自給韓凌賦倒水,然後把茶杯呈到了他手中。
兩個茶杯同時高舉,以示雙方合作的決心。
茶水『蕩』漾起層層的漣漪,讓韓凌賦倒映在水面上的半邊臉龐變得扭曲、猙獰……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必須將阻擋在他前方的人一個不留地剷除才行。
這一次就是大好的機會!
“大將軍,你想讓本王怎麼說?”溫潤的男音在屋子裡驟然響起,透著果決……
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小的驛站里正醞釀著一場不可告人的驚天陰謀。
此刻,外面的天空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漆黑一片,暗夜遮住了藏在天空中的陰雲,夜幕上,群星黯淡,幾乎隱而不顯,連那圓月似乎都晦暗了下來……
半個多時辰後,就有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驛站,除了韓凌賦,沒人知道他們是何時來,又是何時走的……
夜還很漫長,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將一切見不得光的陰暗汙垢藏納其中。
次日一早,天方亮,韓凌賦就帶著隨行的二十幾人繼續上路。
雖然不過休息了大半夜,韓凌賦卻是精神奕奕,下令眾人快馬加鞭。
一行人日夜兼程,把原本還需要至少五日的路程縮短至了三日,十月十九,韓凌賦就行『色』匆匆地趕回了王都。
雖然形容略顯憔悴,但是韓凌賦也顧不上歇息,立刻進宮去向皇帝覆命。
韓凌賦雄心勃勃,可進宮後的進展卻不如他預料般順利,因為皇帝還在病榻上,所以,韓凌賦的摺子是遞了上去,卻沒有被皇帝召見。
韓凌賦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就放棄,不悅地對著一個來回話的小內侍道:“本王要給父皇侍疾,還不讓本王進去!”
小內侍屈膝又行禮,拂塵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擺,賠笑道:“王爺,皇上說了,他累了,讓王爺回去吧。”
韓凌賦只覺得滿腔熱血被人當頭倒了一桶涼水,心頭怒浪起伏,卻也不敢在此喧譁,這裡是父皇的寢宮,若是他在此失儀,不止會落人口實,更會激怒父皇。
可他也不甘心就這麼離去,在皇帝的寢宮外靜立著,希望皇帝能感念他的一片“孝心”改變主意。
他沒等來皇帝的召見,卻在一盞茶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形朝這邊走來,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一件簡單的玄『色』織金褙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輝。
老『婦』的腰桿挺得筆直,步履沉穩有力,只是這麼不緊不慢地走來,就散發出一種不遜男兒的勃勃英氣。
她是大裕皇室與朝堂的一把絕世名劍,一旦出鞘,必然會掀起一番波瀾。
一瞬間,韓凌賦的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想起詠陽一次次救皇帝於危急之中……一直到詠陽這次助五皇弟揭穿了二皇兄的陰謀。
想著,韓凌賦心中有一絲複雜,既慶幸她幫了五皇弟一把,沒讓二皇兄的詭計得逞,自己才能在這尚有可為的時刻趕回王都,卻也忌憚她,提防她。
如果她是站在自己這邊,那麼自己恐怕早就大權在握了,偏偏啊……
思緒間,詠陽已經走近,她自然也看到了韓凌賦。
韓凌賦不動聲『色』地上前,作揖道:“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