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一大早,一眾學子自發地聚集起來,往著貢院的方向而去,越靠近貢院,人群就越龐大,數百名學子以及聞風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將通往貢院的街道堵得水洩不通。
巳時過半,烈日當頭,學子們浩浩『蕩』『蕩』地來到貢院門前,貢院門口的守衛看著這麼人多也有些發虛,其中一人外強中乾地說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竟敢來貢院聚眾鬧事!”
為首的一個頭戴方巾的青袍學子上前半步,作揖道:“吾等並非聚眾鬧事,只是想求一個公道而已。”
頓了一下後,那青袍學子驟然拔高嗓門:“十年寒窗苦讀,只為一朝金榜題名。各位大人,吾等只求大人重查試卷,還眾位學子一個公道!”
說完,他“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就像是一滴水落入湖面中,泛起了陣陣漣漪,後方其他的學子也都一個接著一個地跪了下去,場面看來透著一絲悲壯。
跪在地上的學子們齊聲喊了起來:“求大人重查試卷!”
“求大人重查試卷!”
“……”
聲聲請命如雷震,學子們一個個都是滿臉通紅,群情激憤。
兩個守衛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嘆了口氣,勸道:“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吧。你們勢單力薄,就算求也沒用的,還是回去再好好複習,錯過了這次恩科,還有下次的會試。你們再鬧下去也討不得好的,萬一被奪了功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學子們一聽皆是面面相覷,心中有些忐忑:是啊,當權者最忌百姓聚眾鬧事,在場這麼多學子,若是朝廷打算革除幾個挑事者的功名,那也未嘗不可能。十幾年的苦讀,家裡人的殷切期望……
學子們表情各異,不少人開始心生退意。
這時,那為首的青袍學子霍然地站了起來,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青袍學子雙目充血地瞪著那黑『色』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兩個金漆大字:
貢院。
這是天下學子實現理想的第一步,卻是這麼一個骯髒的地方。
青袍學子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嘶吼道:“朝堂不公,徇私舞弊,大裕危矣!”
“鄧兄……”
他身後的一個褐袍學子想拉他的袖子勸他幾句,可是已經晚了一步,那鄧舉子猛然朝前方貼著榜文的白牆撞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後,只留下一地的鮮血飛濺上白牆,飛濺上那明黃『色』的榜文,將數個名字染上了刺目的血漬,看來觸目驚心!
鄧舉子死前的嘶吼聲回『蕩』在眾位學子的耳邊:“朝堂不公,徇私舞弊,大裕危矣!”、
學子們為之而沸騰……
……
此事次日早朝就由朱御史如實上稟,滿朝駭然。
朱御史最後道:“皇上,舞弊徇私令天下學子心寒,如今學子群情激憤,皇上聖明,請還天下學子一個公道!”
御座上的皇帝面『色』陰沉,卻是沒有立刻表態。
這時,又有個大臣出列道:“皇上,臣以為朱大人所言甚是,天下學子乃是我大裕未來的棟樑之才,更是我大裕繁榮昌盛的根基,此事若是不能給眾學子一個交代,朝廷威信何在?大裕危矣!”
皇帝沉『吟』片刻,就算他原本想慢慢查、細細查,現在也不得不有所作為了。
至少得先安撫住了這些群起激憤的學子們。
“傳朕旨意,暫押南宮秦,重查試卷!”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鏗鏘有力,聲音落下的同時,滿朝寂靜無聲,沒有人注意到俯首躬立一旁的朱御史嘴角勾出一個得意的弧度。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早朝就這麼散了。
早朝後,錦衣衛指揮使陸淮寧奉旨率領一眾錦衣衛策馬趕往南宮府。
一眾鮮衣怒馬的錦衣衛所經之處,百姓無不避讓,不少人都暗自揣測著,錦衣衛出馬,一定沒好事,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個府邸要倒黴。
錦衣衛目標明確地穿過幾條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南宮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南宮府團團包圍。
府中的下人還搞不出清楚狀況,只能戰戰兢兢地領著陸淮寧和幾個錦衣衛去了南宮秦的外書房。
“南宮大人!”
陸淮寧還算客氣地對著起身相迎的南宮秦抱拳,又抬了抬手中的那捲聖旨,在宣讀了旨意後,說道:“還請南宮大人隨我走一趟。”
儘管南宮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