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白馬就揚起四蹄,飛馳出去,帶起一陣灰濛濛的煙塵。
白馬在官語白的驅使下,沿著這跑馬場的跑道賓士,馬蹄飛揚,越馳越快,讓全場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這一人一馬上。
其他兩家馬商的人或羨或妒地看向廷佔。
艾西家居南涼的西南角,雖也養馬,但遠遠擠不上南涼十大馬商之名,這一次也不知怎麼的,竟然也過了重重篩選,留到了最後。另兩家馬商都覺得他家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絲毫不覺得會成為自家的競爭對手,沒想到
世子爺竟然真得相中了他家
廷佔挺了挺胸,臉上盡顯志得意滿。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原本溫順的白馬忽然發出一聲暴躁的嘶鳴聲,高揚起前蹄,馬身幾乎直立了起來,仰天打了個響鼻後,白馬繼續往前馳去,跑得更快了
那全力賓士的四肢透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失控,與瘋狂
跑馬場中的眾人自然都看到了這一幕,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驚撥出聲:“驚馬了驚馬了”
整個跑馬場霎時沸騰了起來,本來還以為這艾西家的運道來了,要一衝雲霄了,沒想到這才一會兒,艾西家送來的馬竟驟然驚馬了
這戰馬除了要勇猛好戰、體力強壯以外,最重要的品質之一就是『性』子要沉穩,處變不驚,才能在血腥殘酷的戰場上生存下來,不至於成為主人的拖累。
蕭奕面『色』驟變,情況緊急,他也來不及下令,隨便挑了離他最近的一匹紅馬,也沒用馬鞍就直接翻身上馬,然後策馬衝出。
與他同時飛馳而出的還有另一匹紅馬,馬上的人正是小四。
兩匹紅馬幾乎是並駕齊驅地朝官語白追去。
前方,那匹白馬還在不斷地嘶鳴著,如閃電一般飛馳,幾乎化成一道白『色』的虛影,看它那癲狂的樣子只怕就算前頭出現一堵牆,它都會不管不顧地撞上去。
迎面而來的疾風將官語白的衣袍吹得鼓鼓的,也讓他的身形看來越發單薄,彷彿隨時都會從馬上摔下來一樣
跑馬場四周的其他人都是驚魂不定地看著這一幕,連著南疆軍計程車兵都一時不知該作何應對,有士兵驚慌失措地去請示孟儀良:“孟老將軍,是不是該備箭『射』馬”
這馬上的可是安逸侯,萬一安逸侯有個萬一,皇上會不會以為是世子爺蓄意所為
但若是『射』箭後,馬匹更為瘋狂,把安逸侯甩出去的話,那豈不是
孟儀良抿著嘴唇,好一會兒才道:“等世子爺吩咐”
“踏踏踏”
陣陣凌『亂』的馬蹄聲中,蕭奕和小四伏低身子,不斷地加快馬速,漸漸地,總算稍稍拉近了距離
五十丈,四十丈
蕭奕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不是他追上了官語白,而是白馬的速度開始放緩了,即便它看著還是有些瘋狂,但是它的速度確確實實地在下降。
看來小白已經穩住瘋馬了。
也是,小白雖然體弱,卻是將門子弟,這御馬術乃是基本,而小白的御馬術則更加出『色』,遠超常人。
領會到這一點後,蕭奕心下稍安,果然,又馳出幾十丈後,就見那白馬的速度明顯放緩,原本那種暴躁的感覺漸漸地褪去了。
須臾,官語白終於將那匹白馬停了下來,在那白馬的頭顱上輕撫了一下,帶著幾分嘆息、幾分憐惜地說道:“你這可憐的小傢伙。”
白馬有些煩躁不安地在原地踱了踱步子,官語白翻身下馬,他看著單薄的身子卻是穩如泰山,從容淡定,彷彿剛才只是策馬遊玩,而非一場驚心動魄、生死攸關的遭遇。
幾乎是下一瞬,蕭奕和小四也騎馬趕到了,小四一向冷漠的臉龐上像是覆了萬年寒冰似的,官語白自然能讀懂小四眼中深藏的憂心,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阿奕,小四,我沒事的。”
即便他這麼說,也化解不了小四臉上的寒冰,只要一想到剛才公子在他眼前差點出事,他就小四眸中一片幽深。
緊跟著,陣陣凌『亂』的步履聲傳來,以孟儀良為首的幾個南疆軍將士快步跑了過來。
蕭奕面『色』陰沉,他看向了官語白,後者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回去再說。”
蕭奕沒有反對,於是,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原地。
艾西家的家主廷佔早已是滿頭大汗,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跑馬場的砂石地上,“世子爺饒命”他不停地磕頭求饒,反覆說著饒命,兩眼驚慌失措。
他的衣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