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平靜無波的結束了,等下人們撤了席面後,就有一個管事嬤嬤來稟,說是王爺請大家去德和樓看戲。
既然鎮南王相請,眾人便都熟門熟路地往王府內院西南角的德和樓去了,遠遠地,就聽到德和樓的方向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鑼鼓聲,看來戲已經開唱了。
隨著眾人漸行漸近,唱詞也變得清晰起來,一身粉紅『色』妝花褙子的計大姑娘歡喜地撫掌道:“是《木蘭從軍》,我最喜歡花木蘭了。”
其他幾位姑娘也是連聲附和,姑娘們一時間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又喜笑顏開地聊了起來。
進了戲樓,戲臺上唱的確實是《木蘭從軍》,而且還是木蘭從前方大勝歸來,回來見老父和家人的一幕。
姑娘們更歡喜了,就等著看最高『潮』的一幕,嘴裡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當窗理雲鬢,對鏡帖花黃”。
鎮南王和其他人都已經在戲樓二層的樓廊上就坐,一邊說笑,一邊看戲,氣氛很是和樂。
女眷們在南宮玥的帶領下沿著樓梯,也上了二層的樓廊,喬若蘭悄悄地拉了拉母親的袖子,臉上有一絲急切。
喬大夫人看了女兒一眼,心中無奈:這兒女都是債啊。
她給了女兒一個安撫的眼神,心裡下定了決心。以喬大夫人對鎮南王的瞭解,知道弟弟顯然因為最近前方大捷,心情不錯,今天倒也確實是個機會。只不過,她本來想私下找機會和弟弟說話……現在看來,怕是看完戲後,男人們還會去吃酒。
待女眷們坐下後,戲臺上正好一齣戲唱罷,鎮南王大力鼓掌,連聲叫好。
趁著下一齣戲的空隙,喬大夫人朗聲對鎮南王道:“王爺,如今登歷城已經收復,真是可喜可賀,不知道王爺打算何時辦慶功宴?王府好久沒有熱鬧熱鬧了。”
喬若蘭眼睛一亮,母親說的是,還有慶功宴呢!那自己還有機會……有機會見到那個人!
喬大夫人的一聲問一下子就引來眾人的注意力,大家都看向鎮南王,想看他如何表態,可是南宮玥卻饒有興味地看著喬大夫人,挑了挑右眉。
喬大夫人的話乍聽沒什麼問題,像是在關心前方戰事,只不過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總是有幾分怪異。
鎮南王捋了捋鬍鬚,說道:“如今南涼殘軍棄城潰逃,等殲滅了這些人,戰事就算是了結了。”說起前方大捷,鎮南王的心情更好了,爽朗地大笑了幾聲。
喬若蘭扭了扭手中的帕子,看向母親,無聲地再次催促著。
喬大夫人只得又道:“王爺,些許南涼殘軍想必也起不了什麼氣候,阿奕他在捷報裡可有說他還有安逸侯、傅三公子他們打算何時回駱越城?”
安逸侯……想著安逸侯,喬大夫人都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喜了,女兒沒病前就像是對安逸侯著了魔,如今是更執拗了,一言不合,就要死要活。喬大夫人真怕萬一女兒不能如意的話,會,會……
喬大夫人心裡長嘆了一口氣,幾乎不敢想下去。
這時,鑼鼓聲再次響起,又有濃妝豔抹的戲子粉墨登場,鎮南王隨口答道:“也就是這一個月的事吧。”
鎮南王沒覺得不對勁,卻有心思細膩的女子從喬大夫人的話品出些味道來。
計夫人諷刺地勾唇,也不知道她這大姐又在打什麼主意,看著是關心戰事,關心侄兒,可是她怎麼覺得彷彿是更關心的是安逸侯和傅三公子呢?!難道說……
凌夫人也是若有所思,抬眼朝喬若蘭看了一眼,就見喬若蘭半垂眼眸坐在那裡,眼波『蕩』漾,臉頰上浮起一抹動人的紅暈,這分明是少女懷春之相。
這麼說來,喬若蘭到底是對安逸侯,還是傅雲鶴有意呢?!
心念不過一閃而過,無論是對計夫人,還是凌夫人而言,真相為何都不重要,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就是看看大姐家的好戲罷了。
唯有南宮玥為喬家的不自量力勾起了唇角。
隨著戲臺上的《五世請纓》唱響,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掌聲、叫好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初二這天就在戲子的咿咿呀呀聲中,過去了。
過年的每一天都是那麼忙碌,以南疆的習俗,新年裡頭,家中的長輩會帶著姑娘們前往媽祖廟祈福。鎮南王府小方氏禁足,二房三房都是庶房,自然就由南宮玥擔當了這個重任。
正月初四的一大早,除了年紀實在太小的五姑娘蕭容玉和六姑娘蕭容茜,蕭霏、蕭容萱、蕭霓和蕭容瑩四位王府的姑娘全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