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天馬行空的陰謀陽謀層出不窮,此人委實不好對付!
還是他大意了,早知道有今日,五年前他西夜使臣前往大裕王都的時候,就該藉著大裕皇帝想議和,趁機開條件除掉那官語白才是,何至於今日腹背受敵!
一個二十來歲方臉的年輕將士審視著西夜王的面色,抱拳出聲道:“王上,末將願南下,好讓那官……”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西夜王忽然右臂往御案上一掃,把案上的輿圖、旌旗、茶杯、鎮紙、筆墨紙硯等等統統都掃到了地上……
一時間,只聽那凌亂的落地聲此起彼伏,茶杯摔得粉碎,碎片與茶水、墨水一起飛濺而出,其他的東西也滾了一地,書房內一下子就滿目狼藉。
那些將士根本就不敢動彈,由著茶水或墨水濺上了他們的袍角、鞋履。
之後,書房內一片死寂,那年輕將士也不敢再說話,他身旁的幾個中年將士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這黃毛小兒真是年輕氣盛,不知死活!那官語白馳騁疆場、傲笑群雄的時候,他還在穿開襠褲呢!
至於西夜王,在發洩了一番後,並不覺得暢快,反而是眉頭鎖得更緊。
如今官語白的大軍自南境而來,來勢洶洶地吃下那麼多城池,彷彿自他心口生生地剜下了一塊血肉,他必須要有所作為,出兵支援南境……
他陰沉地瞥了那年輕將士一眼,臉色更為難看。
南下?!
他也想派兵南下,可問題是……
西夜此刻已經是捉肘見襟,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調往了大裕西疆,小部分則被遣往東南境去對付那蕭奕了。
而且,不僅是兵力不足,糧草軍馬、衣甲器械等等全都青黃不接……
想到這裡,西夜王的面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墨來。
他定了定神,方才抬起頭來,沉聲問道:“拉克達,還能調出多少兵馬南下支援?”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將士立刻往前半步,不敢抬頭,抱拳應道:“回王上,最多兩萬。”
那方臉的年輕將士聞言,終於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了。
書房內又靜了一瞬,隨即只聽西夜王的聲音再次響起:“可知那官語白帶了多少人?”
拉克達的頭伏得更低了,聲音略顯僵硬地回道:“暫時還不確定……但依末將看,至少五萬。”
他話落的同時,無論是他,還是四周的其他將士都屏住了呼吸,等著西夜王下一波怒浪的襲來。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好一陣靜默……
西夜王似乎是冷靜了不少,摸著下巴的鬍鬚,垂眸思索著。
蕭奕那邊也就增援了兩萬兵馬,不能動,免得顧此失彼。
這樣的話,也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個選擇。
大裕西疆!
現在西疆的大將韓淮君已折,大裕皇帝和那什麼威遠侯又一心求和,對自己和西夜而言,這便是最好的機會!
大裕西疆那邊共有西夜十幾萬大軍,只要西疆的戰事一定,他就能從那邊調出足夠的兵力南下剷除官語白。
當年官語白和那官家軍不知多少次讓他西夜損兵折將,更大損他西夜的威風,讓他西夜不得不多年偏安一隅。
這一次也是那官語白送上門來,給了自己清算舊賬的機會。
等他落到自己手裡,一定要讓他後悔膽敢挑釁他西夜!更要讓他知道何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西夜王的嘴角勾出一個陰冷的笑意,如同一尾毒蛇般。
“傳旨撻海,儘快結束西疆的戰局!”
西夜王一聲令下,那些將士立刻品出其中的深意,紛紛抱拳恭維“王上英明”。
在一片讚頌聲中,西夜王一吐之前的鬱氣,又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如今的戰況雖然看著極險,但是隻要西疆戰事了結,局面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只要調集了足夠的兵力,官語白那區區五萬大軍又算得上什麼?!
這五萬大軍說到底不是官家軍,不過是南疆軍罷了!
當年的官家軍如此強大可怕,不僅是因為那些兵卒都是以一敵十的精兵,更因為軍中上下一心,在那些官家軍將士的心目中,官如焰父子就是他們的信仰,為了信仰,官家軍全體將士都可以毫無一絲疑慮地赴湯蹈火……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
南疆軍的主子姓蕭,不姓官。
不管官語白是何時又是如何和蕭奕勾結在一起,他們之間必然有某種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