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蕭奕猛然看向官語白,與他四目直視,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俊美的臉龐上籠罩在一片陰霾中。
此刻的蕭奕如同一把被拉滿的弓,一觸即發。
官語白理了理思緒,解釋道:“阿依慕故意挑你不在的時候下手,就是為了避開你,自然沒有久留的打算。等她達成了她的下一步‘企圖’,等卡雷羅的傷勢稍微好一些,她應該就會立刻離開駱越城。”
他一邊說,一邊指節無意識地在體側微微叩動了兩下,“阿奕,阿依慕已經露出了兩個破綻,第一,她低估了世子妃。”
也正因為阿依慕低估了南宮玥,所以才會選擇在這個時機動手。
“第二,阿依慕如此故弄玄虛,就說明她本身戰力並不強,世子妃已經明白這一點,但是阿依慕卻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意識到她已經在世子妃跟前露出了破綻。接下來,世子妃心裡既然已經有了防備,就不會讓阿依慕再輕易得手。”
在官語白不緊不慢的聲音中,蕭奕冷靜了不少,淡淡道:“這阿依慕也太高估了她自己!百越如今大局已定,光憑這阿依慕一個已經死了十幾年的先王后,帶著一個沒有根基的皇子,想要成事恐怕不易!”
如今阿依慕在百越、在南疆多年積攢下來的資源全都已經落到了自己手中,阿依慕現在幾乎是一無所有……
“她……他們是逃不了的。”官語白的眸中閃著冰冷的寒意,緩緩卻十分堅定地說道。
不錯!蕭奕歪了歪腦袋,桃花眸一亮,意味深長地嘆道:“幸好,阿依慕和卡雷羅都不是無慾無求之人!”
如果阿依慕無慾無求,只是想帶著卡雷羅一走了之,那麼天地之大,恐怕抓不到他們母子。
可是隻要他們母子有野心有圖謀,那麼他們就逃不了!
兩個青年彼此對視著,這一刻,這兩個容貌氣質迥然不同的青年眼神都十分銳利,就彷如瞄準了獵物的雄鷹般。
“阿奕,你給世子妃寫的信上可還有空處……”官語白唇角微勾,又繼續給蕭奕倒茶,溫潤的聲音與茶水聲交錯在一起,寧靜致遠。
中稜城上下,沒有一絲節日的歡慶,相比下,遙遠的南疆則還沉浸在春節的喜慶中。
正月初九,天公生,乃是玉皇大帝的誕辰,駱越城內,到處可見婦人在天井巷口插花燭、擺齋碗,求玉帝賜福,城中街頭巷尾皆是香菸嫋嫋。
自從大年初一開始,王府和碧霄堂的門庭就不曾冷落過,有來給世子妃拜年的各府女眷,也有來給鎮南王拜年的男賓。
今日,唐青鴻一大早就來了王府的外書房,此時,鎮南王正在專注地執筆而書,唐青鴻也不敢打擾,靜立一旁。
鎮南王寫完最後一個字後,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看向唐青鴻朗聲大笑道:“唐青鴻,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你來的正好!”
鎮南王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把書案上那張墨跡未乾的帖子遞給了他。
唐青鴻本來還以為有什麼要事,掃了一眼帖子後,卻是愕然。
這……這分明是小世孫週歲禮的請帖。
也就是說,王爺剛才是在親自給小世孫寫請帖?!
唐青鴻的眼角抽動了一下,卻不敢表現出異色,只能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謝過了鎮南王,心裡有幾分無語。他怎麼覺得自從世孫出世後,王爺變得越來越……咳咳,婆婆媽媽了?連王爺和世子爺夫婦的關係都緩和不少了。
唐青鴻想到了什麼,遲疑了一瞬,還是試探地問道:“王爺,世子爺還沒回來?”他總覺得世子爺選擇這個時機帶兵離開南疆,其中委實透著古怪,或者說玄機……
唐青鴻這麼一問,鎮南王的臉色剎那間變了,憤然怒道:“那逆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不知道遊蕩到哪裡去了!”
蕭奕這逆子自從九月底離開駱越城後,就了無音訊,本來那逆子在不在駱越城過年,鎮南王也不在意,可偏偏日子不等人了啊。
“再過半個多月就是煜哥兒的週歲禮了,他這個當爹的若是不露面,像話嗎?!”鎮南王絮絮叨叨地抱怨著,真是心疼寶貝金孫偏偏就有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爹。
本來寶貝金孫的週歲禮也輪不到他這個祖父操心,可偏偏他那逆子撒手跑了,也只好他這祖父出手了。
唐青鴻的嘴巴動了動,原本滿肚子的“陰謀論”再也說不出口了,喉頭差點嘔出一口老血。這才幾年,王爺就不是原來那個雄心勃勃的王爺了,王爺他這分明是過上了含飴弄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