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平靜了沒多久的大裕朝堂上波瀾再起!
文武百官皆為了南疆軍偷襲西夜之事憂心忡忡,連著數日在早朝上爭論不休,皇帝一直沒有定奪。
這一日的早朝,恭郡王韓凌賦毅然地站了出來,慷慨激昂地對皇帝提出兩個建議:
第一,大裕再次向西夜發出議和書;
第二,為表示大裕議和的誠意,請皇帝下令奪藩,收回鎮南王府的兵權,並出兵南疆!
韓凌賦話落之後,就是滿朝寂靜,金鑾殿上排成兩排的百官或是看著韓凌賦或是看向皇帝,都靜待皇帝的決定。
韓凌賦雙手作揖,昂然而立,眼中精光閃爍,他對於自己的提議很有把握。
南疆數年來履履戰亂,早已府庫空虛,兵困民乏,然而,鎮南王父子窮兵黷武,目光短淺,竟又不自量力地分出南疆軍大部分的兵力去遠征西夜!
南疆軍千里而去兵疲馬乏,又如何與西夜的虎狼之師作戰?!
想著,韓凌賦的嘴角勾出一個嘲諷不屑的笑意。
除此之外,再扣掉南疆軍派去西疆的一萬援軍,可想而知,如今留在南疆的守軍必定為數不多了。只要父皇同意,給他幾萬大軍南下,一定能夠順利拿下南疆。
鎮南王是大裕唯一的藩王,父皇早有撤藩之心,只要這次自己能順利除掉鎮南王府,就有了軍功在身,不只是大皇兄、二皇兄和五皇弟從此再無翻身之日,更可以震懾朝堂上下,將來他登基以後,才可以坐穩那至尊之位,穩住大裕江山!
韓凌賦意氣風發,腦海中已經浮現自己取代父皇坐在這金鑾殿的御座上時的情景,熱血沸騰,只能勉強壓抑著內心的亢奮。
然而,御座上的皇帝卻是心存猶豫,如今飛霞山一帶被西夜十萬大軍佔領,誰也不知道西夜大軍會何時繼續揮兵東征。
他當然有與西夜和談之心,卻也擔心一旦大裕分出一部分兵力南征,西夜又忽然反悔不肯和談,趁著大裕後方空虛立刻揮軍直入中原……屆時。南疆與西疆相隔千里,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又能到何處再調兵阻西夜、護王都?!
皇帝心裡顧忌重重,久久沒有出聲,也讓這金鑾殿上的氣氛越發凝重……
旭日在外頭越升越高,正月的天氣嚴寒依舊,早朝後,敬郡王府中立刻迎來了一個行色匆匆的客人。
“參見王爺。”南宮昕在小內侍的指引下進了韓凌樊的外書房,恭敬地行禮。
韓凌樊示意南宮昕坐下,然後面色複雜地說道:“阿昕,今日早朝,父皇他有決議了……”
書房裡,空氣一冷。
“……”南宮昕也知道韓凌樊要說的是什麼,原本拿著茶盅的手下意識地微微使力,才端起的茶盅又放了回去。
“父皇決議奪鎮南王府藩王之位,以向西夜示好。阿昕,如今本王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說到後來,韓凌樊的聲音越來越艱澀,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慚愧……
“你還是儘快派人先向南疆報信,也好讓鎮南王府有所準備……”韓凌樊握了握拳,幽深的目光越過南宮昕落在窗外庭院裡的枯木上,晦暗如墨。
南宮昕的面色更復雜了,俯首盯著茶盅中的茶葉在茶水中沉沉浮浮,好一會兒,才再次抬眼又看向了韓凌樊。
南宮昕的眸光閃了閃,卻是問道:“王爺,您真得覺得大裕能奈何得了南疆嗎?”
阿昕的言下之意是……韓凌樊的雙目微微瞠大,抿唇不語。
屋子裡靜了片刻,一陣寒風在窗外吹過,那簌簌的枝葉搖擺聲使得書房裡的氣氛透著一絲蕭索。
“王爺,以我對妹婿阿奕的瞭解,他並非一個不自量力之人,”南宮昕一點點地推測分析道,“既然南疆軍能在平了百越、南涼之亂後,還有餘力出兵攻打西夜,那麼無論西夜使臣在皇上面前是如何為他西夜吹噓,單憑西夜王不惜千里派使臣來王都告狀,就可以知道,如今在西夜的戰場上,恐怕是南疆軍佔了上風!”南宮昕有理有據地分析著,他柔和的側臉在此時透出了一分堅毅與銳氣。
聞言,韓凌樊難免露出驚訝之色,他卻無法像南宮昕這般對南疆的境況如此樂觀,急忙提醒道:“阿昕,可是南疆軍只有二十萬大軍,在百越和南涼之戰後,恐怕更是兵力大減。如今,除了西夜外,南疆還派了一萬精兵去西疆……”
韓凌樊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噤聲。
他想到了西疆的戰況,想到這些年來,南疆先後大敗了百越、南涼,雖然兵力肯定有所折損,卻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