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沉吟片刻後,神色越發肅然,遲疑著道:“阿奕,我得親自去一次亂葬崗,只是官公子……”
官語白的病情現在這麼危急,南宮玥就擔心自己一來一去要費上四五日,萬一官語白的病情忽然惡化,以百卉的醫術恐怕還不足以應付……
蕭奕皺了皺眉,當機立斷地吩咐道:“竹子,備馬車!”
眾人立刻明白這馬車是為誰準備的,蕭奕的意思是帶官語白一起前往亂葬崗!
司凜飛快地在心中衡量了利弊,也覺得蕭奕這個主意最為合適。他當然知道以官語白現在虛弱的狀態並不適合出行,可是唯有跟著世子妃,才能應付突發狀況,方才穩妥。
以官語白此刻的病情,眾人也不敢耽誤,把小蕭煜留給海棠照顧後,他們一行人立刻就帶著一輛馬車以及幾十個南疆軍士兵從都城出發,前往翡翠城東郊的亂葬崗。
接下來的三日都是趕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
如同南宮玥所料,一路上,官語白的病情又有幾次反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高熱頻發,為此他們一路停了數次,但好在官語白的病情還是控制住了。
終於,他們在三日後的清晨抵達了亂葬崗。
一行車馬停在了山腳處,南宮玥吩咐小四和百卉留在馬車裡照顧官語白,她自己則和蕭奕、司凜和風行四人一起上山崗,還特意分了口罩給他們幾人戴上。
清晨的亂葬崗,朦朧的霧氣瀰漫著墓碑與墳墓之間,陰氣森森。他們戴著口罩雖然有些氣悶,卻也同時那屍臭味和腐爛味阻擋在口罩外。
風行和司凜走在前方,憑藉記憶領著南宮玥和蕭奕沿著他們上次來時的路一路蜿蜒而上,等他們到山崗頂的一株老松旁時,天色已經完全亮了。
旭日高掛,附近的霧氣散去了大半,周圍的視野清晰了不少。
山崗上,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個微微隆起、墳土猶溼的新墳,這些都是之前風行他們挖掘後又填回去的墳墓。
一片“新”墳中,一個七尺長的長方形坑洞一眼望去尤為醒目。
“世子妃,”風行指著那個坑洞道,“就是那裡……”
也是因為這段時間西夜戰亂,這亂葬崗最近顯然沒什麼人再來過,所以這個坑洞才能保留下來,否則恐怕早就被人埋進了其他的屍體……
這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南宮玥心裡苦笑,蹲下身來,開啟了隨身的藥箱,取出一個小瓷罐。
蕭奕猜出她要做什麼,自告奮勇地替她跳下坑洞,用那小瓷罐從坑底取了些溼潤的墳土上來。
南宮玥拿出只一根銀針插入那一小罐墳土中,銀針沒有變色。
不是墳土!
南宮玥戴上一副鹿皮手套,仔細觀察著坑洞的四周,檢視路邊的野草灌木,收集枝葉上的露珠,檢查那些散落在四周的屍骨……可是都沒有問題!
南宮玥微微蹙眉,心裡有些焦急,難道是自己的推測錯了?!
她定了定神,再次回到了那個坑洞邊緣,繞著它緩緩地走了一圈……
這是?!
南宮玥瞳孔一縮,再次蹲下身來,那黑色的墳土上,歪著幾株與土色幾乎無異的小草,草葉的邊緣呈鋸齒狀,細看就會發現草與土壤交接的地方泛著青黑色。
南宮玥小心翼翼地掰下了一片草葉,再從葉子的斷口擠出青黑色的草汁來……
這時,蕭奕三人幾乎屏息,看著南宮玥手中的銀針沾上那色澤詭異的草汁。
發黑的針尖給了眾人答案,就是這個——
屍體在地下腐爛時產生的屍水、屍氣侵入這墳草中,形成了屍毒。
應該是官語白挖土不慎手指受傷,那墳草草根的屍毒就從手指的傷口侵入了他體內,形成隱患!
南宮玥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一旦確定病因,那麼接下來她心裡就有了方向了!
一行人立刻下了山,南宮玥以炭筆開了一張方子,蕭奕又讓人照此撰抄了幾份,分發給隨行的南疆軍士兵讓他們先前往翡翠城抓藥。
而蕭奕他們則隨後也抵達了翡翠城,守城的南疆軍將士立刻將蕭奕一行人迎入守備府小憩。
這一日的翡翠城隨著他們一行人的到來蕩起了一圈圈異樣的漣漪,只見南疆軍計程車兵急匆匆地在城中的各個藥鋪出沒,太陽西斜時,就有一個年輕的將士面有難色地進了守備府。
“世子妃,其他的草藥末將等都尋到了,”那將士抱拳稟道,“就是缺了一味圓子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