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皇帝覆命。
足足等了四個月的皇帝早就心急如焚,當下就召見了左都御史,然而,左都御史帶來的訊息一樁樁、一件件都超出皇帝的預料,如悶雷般在皇帝耳邊砸響。
“稟皇上,西夜、百越和南涼皆已被鎮南王府打下,改國為郡。皇上,鎮南王府狼子野心,狂言宣佈南疆要獨立……”
左都御史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頭伏得越來越低,不敢看皇帝的神色。
他話沒說完,就被皇帝激動地出聲打斷了。
“你說什麼?!百越、南涼都歸順了南疆?”皇帝也是渾身顫抖,佈滿了血絲的眼珠幾乎要瞪了出來,先是怒,後是驚,跟著又有幾分懼。
御書房中,靜了一瞬,一片死寂,空氣快要凝固了起來。
左都御史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聲音彷彿從喉嚨間擠出:
“是!”
這一個字如千萬根針似的深深地扎進了皇帝的心裡。
一瞬間,皇帝額頭和脖頸上一條條青筋暴起,五官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呈現青紫之色,呼吸更是變得艱難起來……
一旁服侍的劉公公一看情況不對,急忙上前試圖給皇帝順氣,勸道:“皇上,莫要……”
話還未說完,只見皇帝兩眼一翻,一口氣沒接上來,一下子就昏死了過去,身子軟軟地往後倒去。
劉公公和左都御史皆是大驚失色。
“皇上,皇上……”劉公公扯著尖銳的嗓子驚叫起來,“來人啊,快去請太醫……”
隨著皇帝的暈厥,御書房亂了,整個皇宮也隨之騷動了起來,炸開了鍋……
外面的夕陽一點點地落下,西方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火燒雲連線在一起,似那鮮血染紅了半邊天空,散發著一種不祥的氣息……
夜幕漸漸降臨……
等皇帝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了寢宮的龍榻上,四周被燈火照得如白晝般明亮。
皇帝還有些恍惚,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父皇……父皇,您醒了!”韓凌樊一臉擔憂地看著龍榻上面色憔悴的皇帝,激動地叫著,“吳太醫,父皇醒了!”
很快,韓凌賦和吳太醫等人也聞聲而來。
整個寢宮的空氣因為皇帝的甦醒而放鬆了些許。
吳太醫很快就給皇帝診脈,片刻後,稍稍舒了口氣道:“皇上暫無大礙,臣這就給皇上開一個方子。皇上,您一定要仔細將養著,切不可再輕易動怒……”
吳太醫心底有著濃濃的憂慮,這些年來皇帝的身體是如何一步步地走下坡路,他們這些太醫都看在眼裡。尤其,自從上次卒中後,皇帝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一個不慎,皇帝恐怕就真的再也起不來了!
皇帝隨口應了一聲,就把吳太醫和幾個太醫給打發了,然後對劉公公道:“扶朕起來。”
劉公公忙上前,小心地扶皇帝起來,讓他半靠在迎枕上。
皇帝此刻的眼神已經比剛甦醒時清明瞭不少,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事,皇帝的眼底浮現層層疊疊的陰霾,越來越濃,越來越深……
皇帝虛弱地喘了兩口氣,艱難地吩咐劉公公道:“懷仁,傳朕口諭,召內閣還有詠陽大長公主覲見……”
“是,皇上。”劉公公立刻應聲,派了幾個小內侍去辦事。
而一旁的韓凌賦和韓凌樊卻是一頭霧水,心中暗暗揣測著:父皇要召內閣和詠陽姑祖母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兄弟倆不約而同地想到跪在寢宮外的左都御史,隱約猜到也許父皇的暈厥和鎮南王府有關。
韓凌賦眸光一閃,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擋住了韓凌樊,一臉關切地試探道:“父皇,可是出了什麼事?”
韓凌賦不問還好,他這一問,皇帝的胸口又是一陣劇烈的起伏,感覺像是萬箭穿心般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在劉公公柔聲的勸慰下,才算稍稍平復下來。
皇帝又氣又急地咬牙道:“鎮南王府已經宣佈,南疆要獨立……”
這個訊息令得韓凌賦和韓凌樊皆是一驚,心頭萬般感覺湧了上來,前者是驚怒多些,而後者的眼神卻是複雜極了……
“可惡!”韓凌賦憤然地脫口而出,“父皇,這鎮南王府簡直給臉不要臉!難道鎮南王府還真想反了不成?”
說著,韓凌賦的嘴角透出一絲嘲諷來。
南疆要獨立?!
以南疆現在的兵力,韓凌賦覺得鎮南王府簡直是不自量力。
韓凌賦還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