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還是敗露了!
也難怪官語白收留了他這官家舊部,卻一直沒有重用他,原來就是在等著這一刻……
官語白,他還真是能忍!
謝一峰面色灰敗地苦笑,身形踉蹌,好像隨時就要倒下一樣。
是啊,官語白能耐心地蟄伏了九年,鎮南王府非但沒有如他所預料般被皇帝剷除,還在官語白的助力下拿下了西夜……
自己終究不是官語白!
所以,自己淪落到了這一步,而官語白又冉冉升起了,這一次官語白沒了官如焰的束縛,這一次他又能走到哪個高度呢……
謝一峰閉了閉眼,不敢再想下去。他勉強定了定神,抬眼看向了官語白,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間擠出:“不知少將軍打算如何處置末將?……末將在西夜軍中多年,知道一些西夜的機密。”
只要官語白願意放他一條生路,他可以把所知統統招供!
官語白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平靜無波,淡淡地說道:“西夜已經歸了南疆,無論它曾經有什麼機密,都不重要了!”
頓了一下後,官語白的語氣變得銳利:“謝副將,你是官家軍叛將,背信棄義,謀害舊主,這些年更屠殺了不少大裕百姓,本侯今日就以軍法處置你!來人!”
他話落之後,立刻就有兩個目光銳利、身穿簡單青袍的髙壯男子步履輕盈地進來了,他們都沒有穿著南疆軍的盔甲,他們都是官家軍的舊部。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謝一峰身上時,都是赤紅一片,眼睛無法控制地瞠大,其中有不屑,有仇恨,有羞辱……他們官家軍俱是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的好男兒,卻出了這麼一個卑鄙小人!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地把謝一峰的胳膊鉗住,謝一峰驚恐地大叫了起來:“少將軍,西夜還有二王子在逃,難道你就不想知……唔……”
謝一峰的話沒機會說完,就被人用一團抹布強硬地塞上了嘴,被人粗魯地從御書房拖出,拖過滿是黃沙的地面……
謝一峰的嘴巴還在不死心地“唔唔唔”叫著,卻沒有人有興趣聽他在說什麼。
此時,謝一峰的心像是破了幾個洞似的,陣陣寒風颼颼地穿透其中,透心涼。
他才知道原來真正的絕望竟是如此,是你明明還有籌碼在手,可是別人已經沒興趣聽了……
為什麼?!
難道官語白就不怕那西夜二王子流亡在外,籠絡西境和北境的幾族力量,自成一國,與都城兩兩對峙嗎?
難道官語白不想以最快的速度平定整個西夜嗎?
……
謝一峰的眼睛幾乎都瞪了出來,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也許官語白是真的不想,也許西夜越亂對官語白而言才越有好處,否則一旦西夜安定,狡兔死走狗烹,鎮南王世子是不是就該對官語白下手了呢?!
自己錯了!
謝一峰扭動著身體,又是“吚吚嗚嗚”地嘶吼著,想告訴他們,他還有別的價值,他知道……
然而,他迎來的只是那兩個官家舊部冰冷厭棄的眼神,以及那高高揮起的長刀,刀鋒在陽光下綻放出刺眼得令人無法直視的寒光。
銀光一閃,刀光如閃電般落下,勢如破竹!
謝一峰的雙目越瞪越大,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濃,心跳幾乎停止!
死亡也只是眨眼間的事,鮮紅熾熱的鮮血隨著長刀劈在謝一峰的脖頸上,四濺開來,鮮血飛濺上那兩個官家舊部的臉上、衣袍上、手上……看著觸目驚心。
然而,這兩個男子的表情中卻不見兇殘。
只有虔誠與肅穆。
官家軍的事就由官家軍的人來了結吧!
兩人不由都看向了御書房的方向,幽幽地嘆了口氣……
嘆息聲隨風而逝……
此刻,御書房裡已經多了一個人,一身黑袍的司凜取代寒羽隨意地歪在了窗檻上。
官語白的目光盯著一旁放在爐子上的水壺,熱騰騰的白色水汽從壺嘴中冒出,他眼明手快地提起了水壺,滾燙的熱水從壺嘴中傾瀉而下,落入下方的茶盅中,褐紅色的茶葉在熱水中沉浮……
司凜不客氣地拿起了其中一個茶杯,也沒拿茶碟和茶蓋,就隨意地對著茶杯吹了吹,飲起茶來。
“好茶。”司凜微微一笑,讚了一句。
這時,官語白也泡好了第二杯茶,不緊不慢地捧起了茶盅,每一個動作都是說不出的優雅。
然而這種優雅看在司凜卻是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