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西夜十二族中的努族和毛西族派遣的使臣抵達了西夜都城。
除了西夜王所屬的至都族以外,努族和毛西族是西夜最強大的兩族,佔據著西夜西境的六座城池。
自從西夜王高彌曷駕崩後,這兩族就一直在觀望西夜的局勢……直到如今,西夜的一步步淪陷幾乎是大勢所趨,這兩族也終於按耐不住了。他們一聽說蕭奕從南疆回了西夜都城,就立刻主動派了使臣前來。
傅雲鶴親自去城門處迎接一眾使臣,並將他們迎入王宮。
使臣隊中的護衛、隨從等全都被留在了宮門處,只有兩個分別代表努族和毛西族的使臣得以前往朝陽殿拜見蕭奕和官語白。
兩個使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朝陽殿中仍舊是金碧輝煌,恢弘氣派,一切似乎恍如昨日,然而坐在上首的人卻已經變了,不再是西夜王高彌曷,而是一個剛及弱冠、形容昳麗的紫袍青年,對方慵懶地將一手的手肘撐在扶手上,神態間透著幾分漫不經心,卻讓人不敢小覷。
兩個使臣看似鎮定自若,實則心中忐忑。
雖然他們此前從不曾見過蕭奕和官語白,但是對這二人可是如雷貫耳,一看就猜到坐在上首的那個紫袍青年定是大裕鎮南王世子蕭奕。
而下首那個著月白衣袍、一副儒生打扮的青年自然就是——
那個官語白。
兩個使臣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故作鎮定地心想:從這兩人的座次來看,顯然蕭奕是主,官語白是臣。官語白畢竟是官語白,若是沒有他,蕭奕的南疆軍又怎麼可能攻下西夜!
二人定了定神,皆是以西夜的禮節躬身,恭敬地向上首的蕭奕行禮,一前一後地說道:
“努族歷摩之……”
“毛西族奧達……”
“奉族長之命前來問候吾西夜新主!”
兩人話落之後,殿堂中就靜了一瞬,須臾,就聽一個清朗的男音懶洋洋地說道:“問候就不必了,除了降書,本世子一概不收。”
蕭奕一句話令得兩個使臣心裡越發忐忑,額角沁出冷汗。
早聽說蕭奕桀驁,沒想到狂傲至此!
兩人又互看了一眼,跟著左邊的“虯髯鬍”歷摩之賠笑著看向了蕭奕,委婉地試探道:“兩位族長特命吾等來拜見蕭世子,不知蕭世子對我西夜的將來有何打算?”
其實,歷摩之想問的是蕭奕會不會登基為王,可是蕭奕怎麼說也是大裕鎮南王世子,若是自己直言“登基”,又似乎在意指對方有謀反之心。
“西夜?!”
蕭奕嘲諷的冷笑聲驟然在殿堂中響起,如悶雷般迴盪在兩個使臣的耳邊,令得二人身子一顫。
坐在一把紅木高背大椅上的蕭奕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二人,狂傲地宣告道:“西夜已經沒了!這片土地是我鎮南王府的領地!”
這蕭世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兩個使臣心中一驚,心中疑雲重重,越發搞不明白蕭奕究竟是何意。
兩人下意識地抬眼去看一旁的官語白,想從他的眉眼間看出些究竟來,可是官語白的神色根本沒有一絲變化,還是那般悠閒淡然,雙手捧著茶盅慢慢飲茶,顯然不打算插手。
卻也驗證了他們之前的猜測——
這裡,或者說,西夜是由蕭奕作主,而非官語白!
使臣奧達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卻聽蕭奕緩緩地接著道:“如同百越和南涼一樣!”
這最後的一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如同平地一聲旱雷起。
一瞬間,四周寂靜無聲,兩個使臣幾乎忘了呼吸,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兩人的目光皆是直愣愣地看向了蕭奕,彷彿身體瞬間被凍僵似的,如石雕般呆立原地。
西夜,百越,南涼……再加上大裕南疆。
鎮南王府的勢力已經擴充套件到這個地步了嗎?!
兩個使臣直到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官語白當初率領南疆軍自西夜南境攻來並非是借道南涼,而是南涼早已經被南疆軍攻陷了!
這一點大裕皇帝可知?!
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兩個使臣心中。自然是不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大裕皇帝怎麼可能容得下鎮南王府的勢力擴充套件到這個地步!
兩個使臣越想越是心驚,這蕭世子揹著大裕皇帝不知不覺中就把南疆、百越、南涼以及西夜整合在了一起,也就說如今與大裕的南境、西南境以及西境接壤的一大片疆土都是鎮南王府的地盤了!
只是這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