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氣得她病了三日。
今天閻夫人本來是不打算來碧霄堂的,卻被閻將軍得知,衝到她的院子裡罵了一頓,又勒令她一定要過來。
出嫁從夫,她必須聽閻將軍的,於是就來了,但心裡又有些不甘,一氣之下,乾脆把孫姨娘也帶來了……
閻夫人看著南宮玥的眸中閃過一抹嘲諷。
她倒要看看世子妃如何行事,今日世子妃若是紆尊降貴地應酬一個妾室,那就丟了她和王府的臉面,但若是世子妃嫌閻習峻的親孃是妾室,怠慢輕忽,那也就難免傷了閻習峻的自尊,在他心中埋下一根刺。
南宮玥似笑非笑地看著閻夫人的面色變了好幾變,閻夫人的想法也算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既然閻夫人“有心”抬舉這位孫姨娘,那自己就“好心”成全她吧!
南宮玥上下審視了孫姨娘一番,忽然笑了,轉頭低聲吩咐了百卉一句,不一會兒,百卉就在眾人的目光中捧著一個鋪著紅絲絨布的托盤來了,紅絲絨布上赫然放著一支赤金彩雀銜珍珠步搖。
比之南宮玥賞給幾位夫人的赤金頭面,這支赤金彩雀銜珍珠步搖自然是遜了一籌,那些女賓立刻猜到這支步搖是為誰準備的,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等著看好戲。
世子妃她難道是要……閻夫人自然也想到了,面色微微一白,雙目瞠大。
南宮玥笑容依舊,撫了撫衣袖,雲淡風輕地又道:“閻夫人,這次閻衛千總立了大功,照理說,孫姨娘身為生母也能得到封賞。既然如此,本世子妃先替王爺賞賜一二也是應該的。”
“世子妃,這不合規矩吧!”閻夫人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孫姨娘在一旁頻頻點頭,彷彿在說,夫人說的是。
滿堂寂靜,幾位夫人近乎是同情的目光看著閻夫人,這位閻夫人還真是一點自知之明和審時度勢的本事都沒有啊!
南宮玥不緊不慢地說道:“前吏部尚書管大人庶三子管治,十二年前高中狀元,乃現太常寺卿,為生母請封三品誥品;江雲海,百餘年前北魏平國公府庶子,高中兩榜進士,後官居二品,因治水有功,為生母請封二品誥品……”
南宮玥從今至古一下子就連舉了數個例子,而這些庶子能為姨娘請封的大前提自然是嫡母本身已經有誥命在身,管尚書的夫人乃是從一品誥命,北魏的平國公府則是超一品……
按照規矩,嫡庶不可亂,可退一步說,母以子貴的道理也是千古不變。
閻夫人越聽臉色越差,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她是從二品將軍夫人,也就說,只要鎮南王一句話,隨時都可以封孫姨娘為三品誥命夫人!
想著,閻夫人瞳孔微縮,心中有惶恐,有不安,有驚怒。
孫姨娘多年來都不得閻將軍的寵愛,可是這一年來,因為閻習峻開始出息了,就連將軍都對孫姨娘厚待了兩分,倘若她真的得了王爺的封賞,恐怕將軍會不顧自己的攔阻一意要抬她做二房……
閻夫人不說話,孫姨娘也不敢接,百卉直接捧著托盤走到那手足無措的孫姨娘跟前,直接道:“孫姨娘,還不謝過世子妃!”
世子妃賞賜人又豈容人拒絕!
孫姨娘身子一縮,急忙福了福身,微微顫顫道:“奴婢謝過世子妃。”
閻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額頭、手背青筋凸起,嘴巴張張合合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她覺得不甘,她覺得世子妃做得不對,但是從規矩上,又無法反駁……
她羞窘得滿臉通紅,如芒在背,只覺得四周的那些夫人都在竊竊私語,取笑她,嘲諷她,輕蔑她……
就在這種有些怪異的氣氛中,一個青衣小丫鬟快步進來了,屈膝稟道:“世子妃,戲臺備好了。”
南宮玥站起身來,輕撫衣裙,也沒再理會閻夫人,直接招呼夫人姑娘們去聽戲。
眾女三三兩兩地出了遐邇廳,目不斜視地在閻夫人身旁走過,沒有任何人理會她,片刻後,廳堂中就只剩下閻夫人和孫姨娘直愣愣地站在那裡,四周空蕩蕩的。
一眾女賓說說笑笑地跟隨南宮玥朝小花園而去,遠遠地,就可以看到戲臺搭在了小花園的湖邊,戲臺上早已佈置妥當,張燈結綵。
“各位夫人,姑娘,這邊請。”
丫鬟領著女賓們往湖邊臨水閣的方向行去。
經過湖邊時,南宮玥腳下的步子忽然停頓了下來,不由吸引了那些女賓的注意力,循著南宮玥的目光望去。
不遠處,湖邊的涼亭中,一個身披粉紫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