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崔將軍,你要做的事很簡單,只需……”
於是,半個時辰後,兩輛馬車就相繼出了崔府,其中一輛黑漆平頂馬車往皇宮飛馳而去,崔威帶著恭郡王世子韓惟鈞進宮向皇帝請安。
此刻,皇帝的寢宮中除了皇帝外,皇后也在榻邊侍疾。
崔威來得突然,皇帝有些意外。這若是平時,皇帝早就隨口把崔威給打發了,可是最近皇帝久臥病榻,這個時候的他,無論身心都比平日裡脆弱,也比平日裡要看重親情。
想著許久沒見孫兒韓惟鈞,皇帝便召見了崔威他們。
“末將攜世子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崔威恭敬地下跪給帝后行禮,而韓惟鈞才不滿週歲,話都不會說,自然是在宮人的幫助下隨意地行了個禮。
皇帝令兩人起身,但崔威卻沒立刻起來,恭敬地又道:“末將不宣而來還請皇上恕罪,末將想著恭郡王此刻不在王都,不能在皇上跟前盡孝,末將才特意帶著世子來替恭郡王盡孝侍疾。”
崔威這番話說得是冠冕堂皇,皇帝當然知道崔威說得不過是些場面話,但看到孫兒進宮來探望自己,皇帝還是心情不錯,恕其無罪。
一時間,嬰兒可愛的奶音讓原本死氣沉沉的宮殿瞬間多了一絲生機,連皇帝都發出了久違的笑聲,還賞賜了孫兒一個金項圈……
一旁服侍的小內侍見皇帝笑容滿面,就湊趣地說道:“皇上,皇后娘娘,小皇孫長得可真好,面板白皙,頭髮濃密,五官更是好看得像年畫上的娃娃似的。”
“是啊。”另一個小內侍也是笑著附和道,“奴才瞅著小皇孫長得好似有幾分像張嬪娘娘……”
張嬪?!皇帝怔了怔,再次朝那被宮人攙扶著站在地上的小嬰兒看去,細細打量了一番,捋著鬍鬚說道:“是有幾分像張嬪……”
韓凌賦的生母張嬪也有些域外人的血統,她的髮色比起一般的大裕人淺了些許,偏向褐色,這孩子也是如此,還有這孩子的輪廓五官深刻,尤其是他的鼻樑、眼窩……
仔細看,這孩子似乎長得不太像大裕人,張嬪的五官明豔鮮明,卻不比這孩子這般深刻……
“又好像不太像……”皇帝囁嚅地又道,這幾句輕得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皇上,恭郡王年富力強,想必很快又會給皇上帶來‘好訊息’的,以後再誕下的小皇孫一定長得像皇上。”其中一個小內侍諂媚地迎合皇帝道。
皇帝不禁失笑,孫子長得像不像他,他倒是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只有韓惟鈞這一個孫子,可是這孩子卻是小三的獨子。
說來小三還真是子嗣艱難啊!
照理說,小三的府裡女人也不少了,怎麼這麼多年了,也只有白慕筱生下了兩個孩子,其他人要麼是胎死腹中,要麼就沒動靜……
等等!
皇帝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一凝。
不會是小三有什麼問題才導致子嗣不昌吧?
這有病就要治病。
皇帝若有所思地想著,情緒淡了下來,三言兩語就把崔威和韓惟鈞給打發了。
崔威一走,皇帝沉吟著吩咐道:“來人,給朕把張太醫叫來。”
這段時日皇帝抱恙在榻,太醫院如今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安排了太醫在皇帝的寢宮中待命,於是張太醫沒一會兒就快步來了。
“太醫院可有恭郡王的脈案?”皇帝開門見山地問道。
張太醫本來還有些緊張,見皇帝看著精神還好,問的又是恭郡王的脈案,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恭敬地如實答道:“回皇上,恭郡王這兩年都沒請太醫診過平安脈。”
皇帝挑了挑眉,面露訝色。皇家子嗣單薄,雖然皇子們多是年輕,但照規矩,太醫院也會每旬一次給皇子們請平安脈,幾十年來都是如此,為什麼小三……
皇帝還想再說什麼,卻聽一旁的皇后忽然出聲把張太醫給打發了。
待寢宮中只剩下帝后時,皇后欲言又止地看著皇帝,道:“皇上,臣妾有些話也不知道當不當說,是關於鈞哥兒……”
皇帝微微蹙眉,驟然想起剛才皇后除了在韓惟鈞請安時應了一聲後,似乎再也沒和那孩子說過話,難道孩子有什麼不對?
“皇后與朕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皇帝急忙道。
皇后似有為難,幽幽嘆了口氣,最後還是道:“皇上,其實這段時間,王都裡有些不雅的傳聞,臣妾本來以為只是流言,可是現在卻擔心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皇后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