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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凌賦撫了撫衣袖,半垂的眼簾下閃過了一抹算計。
他唇角一勾,笑得溫潤和煦,意味深長地又道:“本王的二皇兄一向自視甚高,他不是一直想和本王爭兵權嗎?那這次西夜的‘機會’就讓他好了!”
李恆和谷默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韓凌賦的言下之意。
能替順郡王出征西夜的人必然是順郡王的臂膀,那就代表著順郡王這一次必然會自損一臂!
上次的恩科舞弊已經讓順郡王元氣大傷,若再來一次,恐怕此後順郡王再無和恭郡王爭鋒的底氣了!
兩位大人皆是站起身來,恭敬地作揖附和道:“王爺高見。”
韓凌賦嘴角的笑意更深,掩不住自得之色,又捧起了跟前的茶盅,舉止優雅閒適,彷彿一切操之在手。
兩位大人又坐下後,李恆有些惋惜地嘆道:“王爺,只是這一次還是便宜了鎮南王父子!”
谷默亦是點頭道:“是啊,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挑起了皇上對鎮南王父子的殺意,現在卻白白的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
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有這麼好的機會……
韓凌賦心裡有一絲不甘,但還是咬牙道:“這次是鎮南王父子運氣好,只能暫且先放過他們,可是來日方長……”
先等西夜戰事了結再行計較,他是決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鎮南王府的!
事有輕重緩急,還是要先借著西夜戰事對付二皇兄!
韓凌賦在心裡對自己說。
李恆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說道:“王爺,下官有一計,也許可以一石二鳥。”
“李大人請說。”韓凌賦微挑眉尾,朝李恆看去。
李恆理了理思緒,提議道:“王爺,西疆危急,皇上定會下令各地馳援,南疆既是大裕疆土,也不該例外。若是讓鎮南王府派兵援助西疆,王爺覺得如何?”
聞言,韓凌賦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道銳芒,“但鎮南王府恐怕不會乖乖出兵……”
“王爺,就算鎮南王不同意派兵,也可以讓他們提供糧草、馬匹或武器支援,這麼一來,鎮南王府必然元氣大傷,等到西疆事定,王爺再出徵南疆,一定會馬到功成,一舉拿下南疆!”李恆滔滔不絕地說道。
韓凌賦越聽越是心潮澎湃,目露精光,撫掌讚道:“李大人此計甚妙!”他眼中閃過一抹狠絕。
李恆挺了挺胸,意氣風發地道:“王爺,待明日早朝,就由下官奏請皇上……”
谷默忙介面道:“本官就幫著李大人打個邊鼓……”
三人相視而笑,以他們對皇帝的瞭解,皇帝既然有意削藩,那麼皇帝一定會對這個提議心動的。
三人在書房中又密談了半個時辰,谷默和李恆方才告辭。
留在外書房裡的韓凌賦一掃這些日子的抑鬱,志得意滿。
本來以為西疆的危急是鎮南王府的運氣,可現在看來也未必如此。
只要善用機會,這“危機”同樣能變成“轉機”,甚至還能借此發展自己的勢力……
想著,韓凌賦嘴角的笑意更深,彷彿看到不久的將來……
“砰砰!”
忽然,他的心跳猛地加快了兩拍,熟悉的陰冷感湧上心頭,雙手更是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小勵子一看韓凌賦的樣子,就知道主子的癮頭又發作了,小心翼翼地請示道:“王爺,要不要奴才叫白側……”
他話還未說話,韓凌賦已經急切地說道:“快叫‘她’來!”
這個“她”字的語調複雜極了,帶著嫌惡,怨恨,卻又迫切。
“是,王爺。”小勵子應了一聲,趕忙出去讓人去星輝院傳話。
片刻後,穿了一件翠柳色刻絲褙子的白慕筱就款款地來了,她神色閒適,容光煥發,仿若一縷春風拂面而來,與屋內狼狽不堪的韓凌賦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來的不止是白慕筱,她還抱來了她的孩子。
一看到白慕筱懷中那個穿著靛藍色衣袍、戴著鯉魚帽的小嬰兒,韓凌賦就是一臉的厭惡,根本就不想看那孩子一眼。
這個孩子簡直是他人生最大的恥辱!
韓凌賦眼中浮現濃濃的陰霾,幽深得好似無底深淵,深不見底。
他恨不得一劍斬殺了這個孩子,卻只能忍耐。
“快……”
快給他五和膏!
他盯著白慕筱清麗的臉龐,咬牙催促道,渾身顫抖得好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