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是尚可,可是又能太平到何時呢?!等有朝一日,萬一南疆要北伐大裕,他們家鶴哥兒可是大裕宗室,屆時他豈不是要處於兩難的境地?!那時蕭奕又會怎麼想?!
傅大夫人的嘴唇動了動,想勸,可是兒大不由娘,早在當年傅雲鶴下定下決心去南疆時,傅大夫人就勸不動這個兒子了。
傅大夫人求助地看向了詠陽,可是詠陽正捧起茶盅,垂眸飲茶,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傅雲鶴笑嘻嘻地對著傅大夫人又道:“娘,我們的婚事可就全拜託您了,您兒子我一把年紀了,再不娶媳婦,我都要成老光棍了!”
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把詠陽和傅大夫人都逗笑了,屋子裡的凝重一掃而空。
算算日子正好三個月國喪也結束了,詠陽就和傅大夫人商量著讓傅大夫人在年後隨傅雲鶴起程親往南疆迎親,樂得傅雲鶴千恩萬謝,又說了一堆甜言蜜語。
傅大夫人伸指在兒子的額心點了點,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鶴哥兒,你難得回來,這幾天你就乖乖待在府裡,別成天野到外面去!”
傅雲鵬也頷首附和道:“三弟,母親說得是……”
“那恐怕不行!”傅雲鶴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眼看著傅大夫人和傅雲鵬皺起了眉頭,傅雲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又道:“祖母,爹,娘,我這次來王都一來是為了成親的事,二來也是作為南疆的使臣,代表鎮南王府來與朝廷洽談的。”
話落之後,屋子裡一片寂靜,傅家人再次懵了,連詠陽就愣住了,搖搖頭:這個阿奕還是沒變,行事出人意料!
傅雲鵬眉宇緊鎖,又道:“這蕭世子是不是故意在離間朝廷和我……”
詠陽淡淡地看他一眼,傅雲鵬隨即噤聲,略顯侷促。
見狀,詠陽心裡幽幽嘆息,正要說什麼,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跑來稟說,傅雲雁和南宮昕來了!
正堂裡,隨著傅雲雁和南宮昕的到來,再次沸騰了起來,緊接著,傅家的其他幾房聽聞傅雲鶴回來的訊息,也陸陸續續地到了。
今日的主角當然是傅雲鶴。
傅家眾人皆是圍著他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又有人提議要給傅雲鶴辦接風宴,府中的下人便匆匆忙忙地去備酒席……這一晚,男人們在接風宴上喝得暢快淋漓,酩酊大醉,直到月上柳梢頭方才漸漸散去。
喝得滿面通紅的傅雲鶴在酒席後並沒有去歇息,反而又悄悄去五福堂見了詠陽。
“祖母,喝茶。”傅雲鶴親自給詠陽斟茶,一如往昔。
迎上孫兒不見醉意的清亮眼眸,詠陽心裡不免有幾分唏噓,這四年多,他們家的鶴哥兒真的長大了!
詠陽接過了茶盅,輕啜了一口,忽然道:“鶴哥兒,等你成親後,就和霞姐兒安心留在南疆吧。”
傅雲鶴微微挑眉,從祖母的話中聽出一絲不同尋常來。
詠陽嘆了口氣,揉著眉心又道:“新帝雖然已經登基,但是朝中亂象頻出,”詠陽凝重的語氣中透著一抹不太樂觀的味道,“也不知道會亂到什麼時候……”
由於先帝死因不明,雖然韓凌樊登基了,但是朝野上下包括民間都覺得新帝有些得位不正,背後有不少非議,且還愈演愈烈。
而且,先帝晚年,朝政腐敗,貪官橫行,天災、戰亂連年不斷,以致國庫空虛。新帝登基後,接手了這麼個亂攤子,雖有心治吏查貪腐,但朝堂上的關係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朝臣們群起反對,再加上,恭郡王韓凌賦一直沒消停,不時在暗中煽風點火,導致新帝行事處處受人掣肘,查貪腐一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年涇州又有水患,然而朝廷撥下去的災款被層層盤剝,涇州同山城的百姓群情激憤,發動起義,義軍皆頭裹黃巾,人稱黃巾軍,那黃巾軍抓住時機,煽動其他城池的百姓,如今勢力已經擴充套件到涇州三城……
對於大裕朝堂的事,傅雲鶴只是從蕭奕那裡聽了個大概,此刻從詠陽口中才算知道了其中的細節。
看著詠陽的眸底透著疲倦,傅雲鶴柔聲勸道:“祖母,您盡力而為便是,莫要太操勞了!”
詠陽的年紀也大了,早年又中過毒,精力不繼,憑她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改變朝局……
這一點祖孫倆都是心知肚明。
詠陽深深地嘆了口氣,對於大裕不欲多談,話鋒一轉:“總之,鶴哥兒,你不用掛心家裡,成親後安心留在南疆吧。”
傅雲鶴瞬間明白了,祖母如此是想給傅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