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出的鐵礦,外祖父最多收你點加工的錢,哪裡需要五萬兩。”
“外祖父,我只不過出了兩百五十石的鐵礦罷了,這可遠遠不夠二十萬支鐵矢。”兩百五十石的鐵石是南宮玥從百越手裡騙來的,可這些鐵礦也不過只能打造不到十萬支鐵矢,餘下的,可都虧了方老太爺的賒賬呢。
方老太爺無奈地說道:“就算是這樣,阿奕,十萬兩白銀也太多了吧!”
章管事聽著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批鐵矢世子爺出了不少的鐵礦,方家會無償替世子爺趕製,這一來,世子爺是老太爺的嫡親外孫;二來,南疆軍強,則南疆強,南疆這三年來連年征戰,雖是戰勝,但是南疆亦折損不少,作為南疆人,為南疆軍出份力也是應當。
原來這位世子爺是這樣公私分明之人!
這般磊落的胸懷也難怪如今南疆的百姓都在說世子爺不似王爺,心性更似過世的老王爺。
“外祖父,您看我像是會吃虧的人嗎?”蕭奕笑眯眯地對著方老太爺玩笑道,“接下來,我還要再製一批新的鐵矢……”說著,他抬起右手做了一個手勢,後邊的竹子立刻開啟拎在手中的竹筒,開啟蓋子,取出一張卷好的羊皮紙,交到蕭奕手中。
“外祖父,這是新的鐵矢……”
新的鐵矢?莫非……
方老太爺看了一眼蕭奕,見他笑眯眯地衝自己眨了眨眼睛,立刻恍然這批新鐵矢的設計一定出自安逸侯之手!
方老太爺頓時就生出了興趣,無論是當初連弩的設計圖,還是後來他為連弩所用的箭矢研製出一種新的合金,都一一證明了官語白此人是何等的驚豔絕才!
也不知道這一次他又會給出怎樣令人難以置信的驚喜?!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方老太爺抬眼問那章管事道:“章管事,你且找個地方,讓我們說話。還有,把張鑄叫來!”
“是,老太爺。”章管事急忙應聲,吩咐一個小廝去叫人,又領著眾人去了一間廳堂中,吩咐下人給眾人上了熱茶點心。
不一會兒,之前去叫人的小廝就帶著張鑄進了廳堂。
張鑄穿了一件灰色的短打,初春的天氣明明還有些涼,但是張鑄黝黑的額頭上卻是佈滿了汗液,臉頰有些潮紅,一看就知道是剛從鍛造房那邊趕過來的。
章管事的臉抽動了一下,這張鑄怎麼也不收拾一下再過來。這副樣子豈不是怠慢了貴客?!
蕭奕倒是不以為意,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拘小節之人,不耐煩那些繁文縟節。
再者,他找這張鑄是來研究鐵矢的圖紙,又不是來附庸風雅的,對方的穿著打扮並不重要。
在張鑄給方老太爺和蕭奕等人行禮後,蕭奕就招呼道:“張鑄,你且過來看看這張圖紙。”蕭奕說著將圖紙平攤在圓桌上。
張鑄大步走來,俯首看了圖紙一眼,就看出了門道,脫口而出道:“血槽!”
血槽是位於劍脊或刀面的凹槽,主要是為了在刺入人體或動物體內後,放血而留,可以增加武器的殺傷力;另一方面,血槽也可以減輕刀具和劍身的重量,這一點對於使用者而言,是減負,而對鑄造者而言,就可以省不少鐵了。
不過,血槽當然也是有缺點的,便是會減弱武器自身的強度。
這個缺點在越小的武器上就越是明顯,相比於刀劍,連弩用的鐵矢輕巧了許多,這個缺點自然也更為顯著。
但是,他眼前的這張設計圖卻不同,它上面畫的血槽並非是常規的那種,而是一種非常特別的弧面結構。張鑄雖從未打造過這樣的鐵矢,可不代表他不會看啊?!一旦鐵矢上採用瞭如設計圖一樣的弧面血槽,會讓血槽對鐵矢的不利影響降到最低,而更大的發揮出它殺敵的威力。
“妙,真是妙。”張鑄一眨不眨地盯著圖紙,目光灼灼,彷彿要把這羊皮紙燒出兩個洞來。
蕭奕嘴角一勾,此人果然是行家。
“張鑄,”蕭奕又道,“你可能將這種箭矢製造出來?”
張鑄沒有立刻回話,又是痴痴地盯著圖紙好一會兒,嘴巴微微動著,看得一旁的章管事有些著急,提醒地喊了一聲:“張師傅……”
張鑄這才遲鈍地回過神來,恭敬地抱拳說道:“世子爺,小的可以一試,只是小的至少需要一兩個時辰……”
張鑄留戀不捨地看著那張圖紙,明明字跡不同,不知為何,這張圖紙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幾乎想要脫口問,當初那種新的合金是否也是同一人所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