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但這一次,石子直接沉入了水中,頃刻覆滅……
蕭奕看著湖面道:“阿昕,你可曾想過,外祖父到了王都會如何?”
南宮昕也不是傻瓜,蕭奕稍微一提點,再結合他們之前所說的王都的局勢,他頓時想通了不少事情,表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傅雲雁看著他,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試圖給他力量。
南宮昕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糾結的眉心。
是啊,他深陷五皇子與五和膏的這個局中,以致看不清其中的利害關係。
蕭奕語調犀利地直接點明殘酷的事實:“阿昕,外祖父若是跟著你回王都,必然會成為幾位試圖奪嫡的皇子的眼中釘,弄不好,外祖父的性命堪憂!”
南宮昕臉色微白,眼神越發幽暗,他明白蕭奕沒有誇大其詞。二皇子都敢派禮景衛來伏擊他和岳母以及六孃的車隊,為了皇位,這幾位皇子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阿昕,你還是太善良了。”蕭奕淡淡道。
以南宮昕的性子,若是沒有這件事,他一定可以輔助五皇子好好治理朝堂上下,大裕說不定會迎來一個清明治世。
可是,世事最殘酷現實的地方就是它不受人的意志所改變……
在皇帝某種程度的縱容下,形勢才會漸漸走到了這一步。
“阿昕,就算外祖父不顧自身安危跟你去了王都,恐怕對五皇子殿下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蕭奕意味深長地繼續道。
“……”南宮昕閉了閉眼,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倘若幾位郡王再次對五皇子下手,這一次五皇子還能僥倖死裡逃生嗎?
要是五皇子薨了,那麼正在為五皇子治病的外祖父就很可能會背黑鍋。
屆時,證據什麼的,也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外祖父十有八九會為此承擔帝后的遷怒。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皇帝若是當下想要洩憤,誰也救不了林淨塵……甚至還會禍及南宮家!
南宮昕沉默不語。
小花園中的風景再秀麗,也緩和不了他沉重的心緒,心頭彷彿壓了一座小山似的。
他在心中暗暗自問,他到底該怎麼辦?
難道說這已經是一個解不開的死局了嗎?
“阿昕,本月初,我已經給岳父飛鴿傳書。”蕭奕忽然提到了南宮穆,一下子又吸引了南宮昕的注意力。
南宮昕疑惑地挑眉,父親又能在這件事上幫上什麼忙?南宮家能利用的力量也唯有士林學子……士林學子……
南宮昕脫口道:“春闈?!”
蕭奕給了南宮昕一個讚賞的眼神,心道:阿昕還是孺子可教的,果然不愧是阿玥的兄長。
他繾綣地看了南宮玥一眼,這才接著說道:“要是皇上能順水推舟,藉助士林學子來力壓朝局,扶五皇子殿下為太子,”那就說明皇帝還有機會掌控住朝堂,“外祖父就能去王都,否則阿昕,我不‘建議’外祖父去。”皇帝若是壓不住朝局,五皇子就是“眾矢之的”,岌岌可危,那麼林淨塵此次的王都之行怕是會有去無回。
蕭奕說是“建議”,但是他的語調極為霸氣,話語間,一種無形的氣勢就爆發出來。
蕭奕面對南宮昕時一向客氣,嘻嘻哈哈,直到這一刻,南宮昕才有了一種深刻的感覺,蕭奕除了是他的妹夫,還是南疆萬人之上的鎮南王世子,是率領數萬南疆大軍征戰沙場,履戰履勝的一方霸主。
南宮昕久久沒有表態,但是他心裡已經知道蕭奕說得不錯。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他能為了大義、為了友誼,拿自己的前程乃至性命去冒險,可是,他不能要求家人陪他一起去冒險,更不能拿外祖父的生死去賭……
見南宮昕神色灰暗,蕭奕又道:“阿昕,你且安心在王府住著,等到王都那邊有了訊息,再行定奪。”
“希望皇上這次能夠快點下決心……”南宮玥幽幽嘆道。
南宮玥的尾音消失在一陣微風中……
“簌簌簌……”
風輕輕拂過,吹得枝葉顫動作響,湖面蕩起陣陣漣漪,又漸漸地歸於平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種淡淡的哀傷將重逢的喜悅衝散了些許。
過了一會兒,傅雲雁開口了,打破了這份沉寂,就見她指著前方的一個出口,說道,“阿玥,我記得前面出去後,再過去些,就是方家外祖父的住處了吧?方家外祖父今日可在?”
“你的記性真是好,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