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要同利成恩義絕。”
說著,她衝南宮秦深深一福禮,“還請父親為女兒作主!”
一瞬間,書房裡鴉雀無聲,無論是利成恩,還是南宮家的三個男子都是掩不住震驚之色,不過南宮秦父子和南宮穆在短暫的驚詫後,很快都平靜下來。
南宮晟意外地看著這個庶妹,他以前真是小瞧了這個二妹妹。
但利成恩卻是面黑如鍋底,他簡直懷疑自己是幻聽了。
義絕?!
南宮琰居然說要跟自己義絕?!
這怎麼行!
在大裕,夫妻離異有三種方式:
第一是休妻,男子休妻是女子犯了七出之條,被休的女子會淪為他人輕鄙的物件;
第二是和離,顧名思義,和離是以和為貴,夫妻雙方和議後和平分手,而非是丈夫單方面的一紙休妻;
第三種是就是義絕,義絕乃是恩斷義絕的意思,一般是指夫妻間或夫妻雙方的親屬間或夫妻一方對他方親屬如有毆、罵、殺、傷、奸等行為,便視為夫妻恩斷義絕,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試想這女子怎麼會無緣無故與丈夫義絕,那必然是丈夫或其家人使得女方不堪其辱,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為自己德行有虧……
利成恩完全可以想象一旦他們夫妻倆義絕,自己定會淪為全王都的笑柄,還有他的仕途就全毀了……
“不行!”利成恩面色鐵青地反對道,“不能義絕。”
他覺得自己的態度太過強硬,便又放緩了語氣道:“琰兒,我知道當日我因一時義憤,行事是衝動了一點,可是如今我不是已經親自來接你了嗎?我們夫妻一向相敬如賓,又何至到義絕的地步?”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做到仁至義盡,按南宮家當時風雨飄渺的情形,這要是在某些狠心的人家,直接把南宮琰報個暴病也並非稀罕事。
他一向光明磊落,自然作不出這種狠心絕情之事,只是送南宮琰回了孃家,卻不想他顧念著夫妻情義,南宮琰卻是以義絕來回報自己?
想著,利成恩胸中的怒意如海浪般翻騰不已。
南宮琰挺直單薄的腰板,目光平靜地與利成恩對視,道:“君當日既視妻如草芥,今日又何必來此惺惺作態!”
她的語氣極其平淡,卻是透著濃濃的心涼。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她再也不想和一個偽君子過此一生,還不如青燈古佛,至少佛不會背棄她……
“你……”利成恩強壓下心頭的怒氣,直呼其名地甩袖怒道,“南宮琰,如果你不願隨我回去,那也只能是利家休妻!”
他要讓南宮家為他們對他的羞辱付出代價!
誰想,南宮琰卻是神色淡淡,既然已經心死,也就不會再為對方的作為而受傷。她冷淡地說道:“利公子,敢問七出之條,我犯了哪一條,你憑什麼休我?!”
“你……”利成恩氣得額頭青筋跳動,一時啞口無言。
南宮琰也不想與他再多言,又對著南宮秦深深一福,道:“父親,女兒心意已決,還請父親成全!”
女人真是意氣用事!利成恩心道,難怪俗話說“頭髮長見識短”,他急忙對著南宮秦道:“岳父大人,俗語有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您還是幫小婿好好勸勸娘子吧。”
利成恩可不認為南宮秦會同意義絕,此事對兩家的名聲都是不利,南宮家乃百年世家,可不曾聽說過有義絕的先例!
南宮家不能有棄婦,可是有個義絕女,名聲就會很好聽嗎?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南宮秦,試圖借岳父來打消妻子的妄想,卻不想,南宮秦竟然道:“琰兒,你可考慮清楚了?”
這可是一條不歸路!
無論如何,休妻、和離,還是義絕,最吃虧的還是女子!世道如此!
南宮琰毅然地點了點頭,她並非一時義憤,可是已經深思熟慮了好幾天。
早在殿試結果出來後,她就知道父親可能會無罪釋放,從那時起,她就料到以利成恩的性子多半會來接她回去,果不其然……
南宮秦心中幽幽嘆氣,便道:“琰兒,既然你意已決,那就義絕吧。”
南宮家的女兒可不是任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南宮秦的一句話讓南宮琰如釋重負,不想再去看利成恩。
夫妻一場,她當然希望好聚好散,可是當她提及義絕時,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和離,而是休妻,他既然覺得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