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寢宮內的緊繃得彷彿拉緊的弓弦般的氣氛有了一絲鬆動,幾乎所有人都把最後的那一絲希望寄託在了南宮昕身上。
不一會兒,南宮昕就在宮女的帶領下步入寢宮中,他行色匆匆,臉上更是憂心忡忡。大步上前的同時,目光在韓凌樊如死灰般的臉上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恭敬地垂眸,給帝后和太后行了禮。
“阿昕免禮。”
南宮昕是五皇子的伴讀,平日裡也沒少和皇帝打交道,皇帝與南宮昕也算相當熟絡了。
此刻五皇子命懸一線,皇帝也沒心思贅言,開門見山地直接道:“阿昕,你要獻藥?你有自信你的藥能救五皇子?”
南宮昕定了定神,他當然沒有絕對的自信,無論是他,還是父親南宮穆、伯父南宮秦,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們相信妹妹。
再者,此刻五皇子殿下的情況如此危險,哪怕有一絲希望,他們也必須一試。
就像父親教導他的那樣,士為知己者死。
這件事,他必須有所為!
南宮昕在心裡對自己說。
因此,他便來了。
“皇上,”南宮昕雙手恭敬地高抬於頭頂之上,把手中的一個小瓷瓶高舉,堅定地說道,“這是臣的妹妹離開王都前所留下的一丸保命丸,妹妹說可在危急關頭護住心脈。”
聞言,吳太醫心中一喜,也許五皇子這一次有救了!
皇帝仍是面沉如水,示意一個小內侍接過那個小瓷瓶後,吩咐吳太醫道:“吳太醫,你和幾位太醫且看看此藥能否讓五皇子服用!”
“是,皇上!”
吳太醫恭聲領命,之後就和眾太醫走到一邊,圍在一起商議起來……
五皇子的情況如此危急,太醫們也不敢輕慢,開啟那個瓷瓶,每個人都圍著那顆藥丸推敲、揣測其中的成分……
須臾後,吳太醫帶領幾個太醫來到皇帝跟前,稟道:“皇上,臣等研究過了,此藥丸至少包含十數種藥材,但是臣等只能揣測出其中的七八味藥,有道是‘對症下藥’,讓五皇子殿下服用這藥材不明的保命丸,臣等以為風險怕是有些大……”
這若是五皇子服下這保命丸,卻反而狀況更差,甚至於魂歸西去,那麼他們這些太醫也逃不了干係。
皇帝好一會兒沒說話,他如何不知道這些太醫的心思,可是小五的情況已經拖不起,也等不得了。如果什麼也不做,他也熬不過今晚……
“吳太醫。”皇帝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地說道,“你與朕說實話,這保命丸可不可用?”
“皇上。”吳太醫毫不避諱地說道,“若是不用,五皇子恐怕熬不過亥時。臣雖不明這藥丸中的成份,但臣以為搖光郡主既然以‘保命’為此藥命名,定有其特別之處。”
皇后也是一樣的心思,一臉期待地看著皇帝:“皇上……”她願意相信南宮玥!
正所謂死馬當活馬醫,為了小五,只能放手一試了!
皇帝咬牙道:“給五皇子服下這保命丸!”
皇帝一聲令下,於是,那顆保命丸就被送入了韓凌樊的口中……
這時,已經是戌時了。
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太醫們都圍繞著韓凌樊,細心地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症狀。
亥時,太醫們確認韓凌樊的病情沒有進一步惡化……
三更,韓凌樊不再出虛汗,臉頰上的潮紅一點點地褪去……
四更,韓凌樊不再囈語,呼吸也漸漸平緩了下來,安穩地入睡了……
這一夜是如此的漫長、難熬,就像是時間被放慢了好幾倍似的。
但是無論如何,黎明終將來臨……
破曉時分,吳太醫再次為韓凌樊探脈,原本緊繃的肩膀稍微鬆弛了一些,然後向帝后稟告道:“皇上,皇后娘娘,五皇子殿下的燒已經退了……暫無性命之憂。”
太后和皇后皆是喜極而泣,就連皇帝也偷偷背轉過身,擦了擦眼角。
韓凌樊總算是勉強吊住了一口氣,但這才只是開始而已……
吳太醫心知,五皇子這次雖然保住了性命,可一日腦中淤血未除,就一日掙扎在死亡線上。日後會如何實在難以判斷。也許輕則常時頭痛,影響壽數,重則有可能永遠這麼睡著,醒不過來……只是,五皇子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只能稍後再與帝后詳說了。
不遠處,南宮昕在寢宮的角落裡足足站了大半夜,此刻聽到太醫的診斷,他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稍稍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