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長了翅膀一樣急速地傳開,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前……這才彈指間,南涼軍上下都知道了默科力將軍下令撤退的訊息。
士兵們再次騷動了起來,如果說之前是惶恐的話,此刻就帶了一種釋然——在戰場上,逃兵是大忌,殺無赦。可若是將軍下令撤退,那當然就是名正言順了。
原本慌亂計程車兵們開始自動地排成佇列,往雨瀾山的方向退去。
這條路大軍來時已經走過一遍,此刻也是熟門熟路,已經摺損數千的大軍如同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般落荒而逃地踏上了歸途……
“踏踏踏……”
那步履聲如夏日的悶雷一般沉重,又透著急不可耐的氣息。
士兵們全力奔跑著,氣喘吁吁,只希望擺脫後方那如影隨形的馬蹄聲。
“噠噠噠……”
雄渾的馬蹄聲就如同催命符一般不斷地傳來,明明前一刻騎兵還遠在幾里外,可轉瞬間,就已逼近身後,銳利的彎刀在脖子上劃過,輕巧的帶去了幾條性命,然後騎兵又會放慢騎速,遠遠地吊在大軍身後,再尋機會。除非大軍停止撤退,不然難以對這些神出鬼沒的騎兵造成任何影響。
士兵們只能更為拼命地奔跑著,心裡對自己說,沒多遠了,馬上就要到雨瀾山了!
在緊張的時候,身體變得尤為緊張,這些士兵本來都是身經百戰、受過嚴格訓練的,但是此時此刻在生與死的關頭,大部分人都失去了冷靜,沒一會兒,渾身緊繃計程車兵們就覺得精疲力盡,氣喘吁吁,額頭、背後都是佈滿了冷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雨瀾山終於出現在了前方。
士兵們看著前方几乎近在咫尺的雨瀾山,渾身就像是服了什麼靈丹妙藥一樣,瞬間亢奮了起來,每一個都精神奕奕。
可是下一瞬,就看到一面繡著銀色花紋的黑色旌旗出現在雨瀾山上,在寒風中搖曳著,那麼肆意,那麼張揚。
不少士兵還沒認出來,可是默科力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
這是鎮南王世子蕭奕的旌旗!
可是蕭奕的旌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如何知道這條小道的!那些守在雨瀾山的人都在做什麼?為什麼都沒有報信?!
不……
一瞬間,默科力的心沉了下去,彷如墜入無底的深淵……
……
官語白收回了目光,神情溫潤的含笑道:“此戰已勝。”
儘管從雁定城的方向並不能看到雨瀾山的戰況,可從時間上,官語白已經做出了精準的判斷。
勝了?
將士們全都傻了眼,他們都還沒怎麼打呢,怎麼就勝了呢……
傅雲鶴更是有些不過癮,甚至還有些羨慕華楚聿。
不過,這鋒矢陣的威力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想象!當初剛練這個陣法的時候,傅雲鶴唯一的想法就是太過艱澀和凌亂,尤其是他的神臂營還被分為了兩隊,各守一方,三方之間甚至沒有交集,只能以旗語互相交流,控制節奏。不止是華楚聿,就連傅雲鶴在練習的時候也覺得很頭痛,錯誤頻頻,但他相信安逸侯,所以咬牙堅持了下來。
直到現在用在實戰上,傅雲鶴才明白這些日子來的訓練意味著什麼。
鋒矢陣的目的不單純是殺敵,而在於擾敵,把敵軍逼向雨瀾山……
只可惜,自己只能堅守雁定城,儘管那把火油燒得爽快,可到底還是比不上親手殺敵。
不止是傅雲鶴,就連這一千神臂營將士也覺得不過癮,恨不得和城外的兩千神臂營對調一下。
“李守備。”官語白繼續道,“準備迎世子回城。”
李守備同樣沒料到,這一仗居然打得這麼快,這麼輕易!他愣了一下神,才抱拳應命道:“是!”
空氣中瀰漫著火油的氣息,城外火焰還未滅,但已無傷大雅。只是戰場需要打掃,統計損失和傷亡人數,屍體需要焚燒掩埋,以免引發疫病,還有民心……南涼軍壓境惹得滿城慌慌,如今雁定城大勝,自當向百姓報喜。
這一戰雖然結束了,可後續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站在城牆上吹了這麼久的風,官語白到底身子虛弱,不免輕咳了幾下,小四立刻緊張地上前,說道:“公子,我們回去吧。”
勝負已分,自己在與不在也沒有多大區別,於是,官語白點了點頭,與一些老將們交代了一聲後,就帶著小四下了城牆。
城牆上的不少將士都沒有意識到官語白的離去,他們都直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