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令柏自打從西夜回了駱越城以後,就暫時住進了傅雲鶴的府邸,日子過得是如魚得水。
他這次在西夜也算立了小功,得了蕭奕的晉封,如今是南疆軍中的一名百將了,被編入了神臂軍,暫時在傅雲鶴的麾下。
原令柏喜出望外,只覺得蕭奕真是他的親大哥,南疆才是他的天地,於是天天往軍營跑,心裡打著自己的小主意妹妹馬上就要嫁到駱越城來了,都說遠嫁的姑娘辛苦,為了給妹妹撐腰,自己乾脆也在駱越城裡找個姑娘娶了好了,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地跟小鶴子一樣留在南疆了!
原令柏樂滋滋地琢磨著,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打算去信給母親雲城先透個口風。
這一日下午,太陽才方西斜,原令柏就隨傅雲鶴從駱越城大營出來,一起回了駱越城。
兩人的馬匹穿過城門後,在城中的一條條街道上飛馳而過,忽然,前面的傅雲鶴“籲”了一聲,勒住馬繩放緩了馬速。
後面的原令柏也跟著緩了下來,他正要出聲,就聽傅雲鶴笑『吟』『吟』地高喊道“母親,霞兒!”說著,傅雲鶴利索地翻身下了馬。
原令柏這才看到前方的一家鋪子外,傅大夫人正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打算上馬車。韓綺霞就站在傅大夫人的身旁,她們倆身後,五六個下人手捧著一堆禮盒,顯然這對婆媳是剛從鋪子裡買了東西出來。
婆媳倆聞聲都朝傅雲鶴和原令柏的方向看了過來,面『露』喜『色』。
原令柏緊跟著也下了馬,上前給傅大夫人和韓綺霞見禮,“表舅母,霞表妹!”原令柏抱拳的同時,意外地發現旁邊還有另一張熟悉的面孔,不由多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二十來歲、身穿桃紅『色』十樣錦妝花褙子的姑娘就站在傅大夫人的另一邊,挽著牡丹髻,容貌是如此的熟悉。
原令柏不由得脫口而出“明月!”
曲葭月也看到了跟在傅雲鶴身後的原令柏,眸光閃了閃,不動聲『色』。
她來到駱越城後,還是第一次見到原令柏,從前在王都的時候,傅雲鶴也好,原令柏也罷,都是些不成氣的紈絝公子哥,就因為當年在王都跟對了蕭奕,如今他們在南疆一個個背靠著蕭奕過得風生水起……
還真是不得不服氣某些人的運氣!
不像她,只能靠自己去謀劃!
“鶴表弟,柏表弟。”曲葭月上前一步,若無其事地福身與二人見禮,笑盈盈地解釋道,“我爹馬上要回西夜,我今日特意出來給他多買些東西好帶去西夜,沒想到這麼巧在這家鋪子裡遇上了表叔母和霞表妹……”
“這倒是巧了。”傅雲鶴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曲葭月也不在意,目光又看向了原令柏,熱絡地與其寒暄道“柏表弟,你是剛與我爹一起從西夜回來吧?我聽我爹說你在西夜立了軍功,如今是一名百將了,恭喜表弟了。”
原令柏隨口敷衍道“不過區區百將。”他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
曲葭月絕美的小臉上笑得更燦爛了,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接著道“鶴表弟,柏表弟,霞表妹,我們幾個自小一起長大,本來天各一方,沒想到還能在南疆重聚,這許是一種緣分,不如改日我們一起出門踏青吧?”
原令柏看著曲葭月熱絡殷勤的微笑,眉頭微挑。他們幾個雖然都是親戚,自小就不時在皇宮以及王都的各種聚會中相見,但是也不過是面子情罷了,曲葭月與他們幾個一向不太往來。
“我和小鶴子最近軍務繁忙,就不湊熱鬧了。”原令柏不客氣地幫著傅雲鶴一起拒絕了。
曲葭月臉『色』一僵,四周的氣氛詭異地靜了一瞬,當眾人幾乎以為她要憤而甩袖離去時,她又笑了,嘆了一句“可惜”,然後就若無其事地向眾人提出了告辭,上了一輛黑漆平頂馬車。
曲葭月的馬車朝城北飛駛而去,很快就漸行漸遠了……
“哎,”傅大夫人突然長嘆一口氣,感慨地說道,“這麼些年沒見,她從前只是刁蠻了些,現在卻變得心思深沉了……”
想到曲葭月這些年來的遭遇,傅大夫人心裡也有頗有幾分唏噓。
當年,曲葭月是王都閨秀中一顆閃耀的明珠,光彩奪目,誰又能想到她會和親西夜,侍了兩代西夜王……還有,傅雲鶴,韓綺霞,原玉怡……誰又能想到他們會在這南疆尋到自己的一片天下!
一瞬間,傅大夫人不由心生一種追憶往昔的感慨,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阿鶴,剛才明月問起,你會不會與她父親一起回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