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擾了你一夜,真是失禮了……”丁夫人擦了擦淚水,歉然地說道,眼中一片通紅。
“丁夫人,您太客氣了!”青衣『婦』人柔聲安慰對方道,“丁夫人,還請節哀順變!”此刻她再看自家男人似乎又順眼了不少。這男人再不好,活著總比死了要好!
不止是那青衣『婦』人,大堂裡的其他客人以及黃老闆、小二,全都在看著丁夫人的方向,面『色』各異地竊竊私語著,顯然是在討論丁老爺的死,其中神『色』最糾結的大概就是黃老闆了,他根本沒心情同情丁夫人,這裡最該被同情的人是自己才對,這下,他這客棧算是全完了,死了兩個人啊,足以傳遍方圓幾十裡了。
恐怕等官府結案後,他這小店就該關門大吉了!想著,黃老闆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老闆,趕緊上些你們店裡拿手的早點。”
蕭奕和南宮玥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對著黃老闆吩咐了一句。
黃老闆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應和“客官還請稍候,這就來!”
沒一會兒,胖小二就給蕭奕和南宮玥上了一桌豐盛的早膳,那食物的香氣就在大堂裡四散開來,勾得人食指大動。
幾個原本沒什麼胃口的客人忽然也覺得飢腸轆轆,那灰衣大漢便扯著嗓門叫道“老闆,也給俺來兩個蔥香花捲,再加一份薺菜餛飩。”
吃吃吃!除了吃,你還知道什麼?青衣『婦』人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其他人也紛紛點起早膳來,讓黃老闆不知道該樂,還是該接著愁。
又過了一盞茶後,等何班頭帶著劉仵作和幾個衙差再次來到客棧時,就看到這一屋子的人吃得正香,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裡是生了兩樁命案的雲來客棧,沒錯啊!
“何班頭!”黃老闆急忙上前相迎,再次領著何班頭等人上了二樓……
一盞茶後,他們就又下來了。
南宮玥咬了一口外皮酥軟的炸豆沙麻團,聞聲望去,只見何班頭一行人下樓後就目標明確地走向了角落裡的丁夫人,問道“丁夫人,聽說是你和你的丫鬟第一個現了丁老爺的屍體?”
“是的,何班頭。”丁夫人拿著帕子又拭了拭淚水,抽噎著點頭道,“我家老爺今兒凌晨回房後就一直心神恍惚,似乎有心事。我身子不適,喝了熱薑湯後,就睡著了。辰初我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些餓,可是我家老爺睡得沉,叫了幾次也沒醒,我不想打攪他休息,就帶著夏蓮下樓用膳……誰知道等我們用完早膳上樓的時候,就看到我家老爺懸樑自盡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把早膳叫到客房裡了!”
說著,丁夫人的淚水又如『潮』水般洶湧而出,胸口急促地起伏著。
“夫人,您可要保重身子啊!”她的丫鬟夏蓮急忙幫著輕撫她的胸口為她順氣。
南宮玥剛吃完了炸豆沙麻團,蕭奕又夾了一塊棗泥山『藥』糕送到她嘴邊,她只得乖順地張嘴,分出一半心神繼續留意著丁夫人那邊。
“何班頭,確實是這樣!”何班頭身旁的黃老闆急忙點頭道,“丁夫人是巳初上的樓,然後我和小二就聽到了丁夫人和夏蓮的喊叫聲……上樓後,就看到丁老爺已經吊在房樑上頭了,舌頭都伸了出來……”那副樣子一看就是死絕了。
何班頭眯了眯眼思索著,右手『摸』著腰側的刀鞘似是自語道“現在是巳時過半,劉仵作說丁老爺的屍體還有些餘溫……死了不足一個時辰,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在辰時過半到巳時之間上吊的。”
這段時間,丁夫人和她的丫鬟夏蓮在大堂裡用早膳,也就說,應該是丁老爺特意挑了丁夫人不在的時候懸樑自盡了。
接著,何班頭又讓手下的幾個衙差一一詢問了在場其他人在辰時過半到巳時之間身在何處,得到的答案大部分都不外乎兩種
“我?我那段時間就在這裡用早膳啊!不信你問小二哥!”
“昨晚下半夜都沒睡上,早上我就一直在客房裡睡覺。”
前者就比如那灰衣大漢、一個老者、幾個行商等等,後者就比如蕭奕、南宮玥、青衣『婦』人、鍾夫人的丫鬟等等。
當問到一箇中年行商時,對方面『露』幾分猶豫地說道“早上我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不過昨晚……”
何班頭眉頭一皺,冷聲催促道“昨晚怎麼了?”
中年行商嚇了一跳,一鼓作氣地回答道“其實,我昨晚看到丁老爺出門過……”
“那你之前怎麼不說?!”何班頭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