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逸馨說蕭奕的生母大方氏是被人害死的?!
一瞬間,四周寂靜無聲,死一般的沉寂。
南宮玥看著蕭奕冰冷如寒霜的眼神,心裡有些擔憂,趕忙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南宮玥自抵達南疆後,鵲兒不時會把王府中下人口中的一些訊息傳到她耳中,其中也包括大方氏的死因,據說,大方氏是生蕭奕時難產導致崩漏,蕭奕沒滿週歲,人就去了,聽說大方氏臨產前一天曾經覺得腹如絞痛,又吐又洩,請了王府良醫所的良醫開了方子才緩和下來……
當初南宮玥就覺得這些症狀,有幾分可疑,但只憑幾句可能被加油添醋的話又不足以為證。更何況,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在王府中,早就沒有大方氏身旁近身服侍的老人,如今知道些皮『毛』的,也不過是當年王府中的粗使婆子,人云亦云罷了。
甚至,南宮玥曾也一度懷疑過,先王妃是因為喬大夫人履履給鎮南王塞美人,心情抑鬱才會導致難產……
想著,南宮玥眉宇緊鎖,而蕭奕更是面沉如水,嘴角一勾,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蕭奕的聲音冷得好像從地獄的最深處發出,竹子擔心地看了自家世子爺一眼,也不敢多說什麼,安靜地在前頭帶路……
雁定城的死牢就在城北,距此約莫五六里的路,蕭奕從巡邏計程車兵那裡借了一匹馬,和南宮玥一同策馬而去,不過一盞茶功夫就到了。
死牢中,陰冷『潮』溼晦暗,一走進來,彷彿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般,再也沒有了光明和希望。
“世子爺,世子妃,請隨小的前面走。”
鬍子拉渣的牢頭提著一盞油燈,戰戰兢兢地在前面領路,一直把二人領到了一間空『蕩』『蕩』的戒律房中。牢頭早已事先在裡頭點了幾盞油燈,油燈發出昏黃的燭光,燭火跳躍著,在蕭奕臉上投下半明半暗的陰影,讓他看來彷如羅剎。
戒律房中,氣氛一片凝重、壓抑。
待兩人坐下後,不一會兒,牢頭就命人提來了孫馨逸。
孫馨逸仍舊穿著之前那身湖『色』衣裙,纖腰挺得筆直,就算在這時候,她的頭髮仍然梳得整整齊齊,衣裙雖然有些皺,但也勉強幹淨,一雙幽深的眼眸堅定中透著一絲狠厲。
她帶著幾分揣度的目光飛快地在蕭奕和南宮玥身上掃過,然後在南宮玥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驚訝她為什麼也來了。
“馨逸參見世子爺、世子妃。”
孫馨逸毫不遲疑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冷硬的石板地上。
南宮玥一看孫馨逸的表情,就知道哪怕被關在死牢裡,她還是毫無自省的意思。
南宮玥心中暗暗搖頭,在一旁沉默地坐著。
此刻,蕭奕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
“聽說,你要見本世子?”蕭奕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地說道。
雖然蕭奕沒有提大方氏,但孫馨逸當然明白蕭奕為何願意見她,否則以她的死罪,又如何能讓堂堂世子爺屈尊來見她。
孫馨逸深吸一口氣,也不敢與蕭奕兜圈子,開門見山道:“世子爺,馨逸願說出所知的一切,還望世子爺饒馨逸一命!放馨逸平安離開雁定城,並答應不追究過去的一切!”
蕭奕瞥了孫馨逸一眼,淡淡道:“說吧。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所說的值不值得你這條命!”
孫馨逸心中一喜,世子爺生母的死因當然比她這區區罪女的一條命要重要得多。
她理了理思緒,條理分明地說道:“世子爺,馨逸的姨娘在年少時曾經在方府做過灑掃丫鬟,那個時候,方家還沒有分家。……一次她在假山邊灑掃時,偶然聽到有兩人在假山洞裡說話,姨娘一不小心發出了些動靜,驚動了對方,最後以貓叫聲險險地矇混了過去……後來正巧先王妃帶著丫鬟往假山的方向走來賞景,就把說話的兩人給驚走了。”
聽到這裡,蕭奕面『露』冷『色』,沉聲問:“你姨娘可有看到那兩人是何人?”
孫馨逸忙答道:“回世子爺,姨娘沒有看清,只知道其中一個是年輕的女子,而另一個男人則有著百越那裡的口音。姨娘聽到那男人在說‘只要助吾王得了方家在西格萊山那邊的鐵礦,不會少了你的好處……’”孫馨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蕭奕,繼續道,“次日,兩個負責花園裡灑掃的丫鬟就因為犯事,被主子給活活打死了。其實那一日馨逸的姨娘本來不負責假山那邊的灑掃,是因為一個好姊妹身子不適,才幫著去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