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人送出的帖子上是寫了明確的時辰的,這位姑娘當然也知道自己遲到了,但是她初來乍到駱越城,對附近的路不熟悉,堂妹告訴她提前半個時辰出門就差不多了,她就信了,不想竟晚了一炷香多。【記住我們的網址手機版dashubao】
她自知理虧,所以一開始讓丫鬟好言相求,不想這婆子竟然是個不識相的,好好與她說,對方倒是擺起架子來,現在還睜眼說起瞎話來!
雖然她沒有看到此刻屋子裡彈琴的人是誰,卻也可以肯定這位彈奏者必然不是石清雅。石清雅的琴聲,她以前在江南時也有幸聽過一次,饒是她自認琴藝不凡,與這位畢生追求琴藝之極致的石大家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因此前兩日她聽說石清雅來了駱越城,硬是向堂妹討了帖子自己過來了……沒想到卻著了堂妹下的套!
堂妹不想讓她參加論琴,她倒是非要進去!常姑娘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現在這位彈奏者的琴藝在年輕的閨秀中尚算可以,但是連自己都不及,更何況石大家了。
這時,蔣夫人派來的那『婦』人上前了幾步,走到了婆子身旁,笑『吟』『吟』地福了福身道:“這位姑娘,失禮了。可否讓我瞧瞧姑娘的帖子?”
那婆子見『婦』人來了,暗暗鬆了一口氣,忙退到了一邊。
丫鬟把那張大紅帖子給了『婦』人,『婦』人飛快地掃了一眼帖子,心道:原來是常府的姑娘……其實無論是哪府,這大部分收到帖子的府邸,他們浣溪閣都是得罪不起的,只是,也不能把架子放太低了,由著對方為所欲為,最後反倒是看低了浣溪閣,還惹得今日其他的來客不快。
“常姑娘,”『婦』人客氣地說道,“請隨我來。”
『婦』人在前面引路,常姑娘和青衣丫鬟跟在後面,走過婆子身旁時,青衣丫鬟還給了對方一個不屑的冷哼聲。
大堂中的賓客見那『婦』人領了人進來,紛紛朝常姑娘這邊望了一眼,然後立刻收回視線,大多數人心中都有些不以為然,心想:這姑娘看來臉生得很,也不知道是哪府的姑娘架子這麼大。自己到晚了,卻還厚顏在外頭生事!
『婦』人之前早已經示意堂中服侍的丫鬟婆子又搬了椅子和案几過來,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的位置,排在了好幾排女賓的後方。
常姑娘微微蹙眉,但也知道自己畢竟是遲到了,首先理虧,此時再去爭執什麼,就定是自己的不是了。
常姑娘心中不愉,但還是靜靜地坐了下來。浣溪閣的丫鬟立刻給她上了茶水和點心,然後退到了一邊。
這時,琴聲變得舒緩起來,如山澗清泉緩緩流過,跟著越來越輕,越來越輕,直到消逝在空氣中……
大堂中靜悄悄的,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響,還是蔣夫人第一個撫掌讚道:“這一曲佳,蕭姑娘的琴藝亦佳,恕我孤陋寡聞,蕭姑娘這一曲似乎聞所未聞。”
緊接著另一位夫人也頷首道:“何止是蔣夫人聞所未聞,我和王夫人也不曾聽過這曲子。”
聞言,坐在大堂的角落裡的常姑娘不由抬眼朝蔣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道:原來這就是浣溪閣的主人,難怪為人如此諂媚。
蕭霏含笑道:“我這一曲乃是一次偶然從一家書鋪中找到的曲譜。”
“原來如此。”蔣夫人嘆道,她注意到石清雅似是若有所思,便問道,“石大家覺得蕭姑娘這一曲如何?”
石清雅沉『吟』一下,朝蕭霏看去,她當然知道蕭霏的身份,不過舉止間卻是不卑不亢,緩緩道:“姑娘這一曲可是少了點什麼?”
一時間,堂中眾人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不懂石清雅此言何意,而周柔嘉因為知道這一曲的來歷,不禁精神一振。
南宮玥眸中含笑的望著蕭霏,就見她眼睛一亮,站起身來,恭敬地對著石清雅福了福身,然後道:“石大家,這一曲其實乃是琴簫合奏之曲……”
聽著,眾人都是恍然大悟,也難怪石清雅說“少了點什麼”,原來是少了“簫聲”啊。
石清雅果真是名不虛傳!
賓客們的目光都是興味盎然,看著這位琴藝大家的目光也越發崇敬。
蕭霏繼續說著:“此曲原本乃是一殘譜,我和大嫂花了許久功夫才勉強將之復原,今日特意彈奏此曲,也是想借此難得的機會與石大家討教一番。”
她這麼一說,大堂中又有不少目光投向了南宮玥,心想:如此看來,世子妃想必也是琴藝上的高手。
那些心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