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爺就看著那塊礦石脫口道:“這……莫非是鹽礦?”說著,他將那塊礦石拿在手中審視了一番,又用指甲摳下些許石屑,放在舌尖試了試,然後確定地頷首道,“這確實是鹽礦石。”
鹽礦!?
南宮玥恍然大悟。
哪怕在大裕,鹽都是由朝廷嚴加管制的,鹽稅更是戶部的主要稅收來源之一。販私鹽是死罪,可私鹽暴利,還是源源不斷的有人甘冒其險,為的就是一個富可敵國。
大裕如此,更何況是地處內陸的百越。
百越四面皆不靠海,就算還有湖鹽、井鹽和礦鹽,但都不似海鹽取之不盡。他們缺鹽,一個鹽礦所帶來的利益簡直難以估量。
難怪,他們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謀奪方家的這座鹽礦,又以方家的名義,開採了十幾年,哪怕到現在,都不肯放棄。
方老太爺敏銳地感覺到南宮玥的情緒有些不對,問道:“阿玥,這礦石可有什麼不對?……有人拿著礦石蒙你?”
南宮玥猶豫了一下,不答反問道:“外祖父,您可還記得方家在西格萊山上有一座礦場?”
西格萊山?
方老太爺眉頭一動,若有所思地捋了捋鬍鬚,“……我記得十幾年前,好像是有人來回稟說,在西格萊山一帶發現了一條礦脈,我記得,我是讓當時負責礦場的吳管事僱些長工,在那裡挖挖看,先瞧瞧是貧礦還是富礦。”
方家礦場眾多,若只是一座貧礦,方老太爺也瞧不上眼,更不值得花費人力和物力去開採。
那之後,在方老太爺的印象中,就再沒有得到過西格萊山那裡的回稟,想來是礦場太貧,不值一提。方老太爺也就沒再多管。對於擁有南疆大部分礦山的方老太爺而言,能記住一個名字已經不錯了。
更何況,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聯想起南宮玥剛剛拿出來的礦石,方老太爺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阿玥,你這礦石可是來自西格萊山?”
南宮玥點了點頭。
“竟然是一座鹽礦!”方老太爺很是意外。
鹽礦罕見,其能帶來的價值甚至比鐵礦更多。
可若是當年在西格萊山開採到了鹽礦,他為何會絲毫不知?
不,他不知也就算了,為何在十幾年後的現在,南宮玥反而注意到了這個礦場,這其中……方老太爺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南宮玥心知必然會引來方老太爺的疑心,可她若是想要順著西格萊山往下查,毫無疑問要得到方老太爺的支援,至少西格萊山掛著方家的名義,說不定早些年間還有過賬本。方老太爺是方家的家主,想看這賬冊,有些事就不能瞞著他。
南宮玥毫不避諱地直視著方老太爺說道:“……外祖父,如今西格萊山的鹽礦在百越的手裡,對外則打著方家的名號,具體如何,我也不是太清楚。”她只說了百越之事,隱瞞了它可能與先王妃和老王爺的死因有關。
方老太爺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聞言也冷靜了下來,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想查什麼,想問什麼,你儘管與外祖父我說。”
“那是自然的。”南宮玥含笑著應了,又順著杆子往上爬道,“說來,如今還真有要您幫忙的地方。我這次回來的時候,白得了兩百五十石的鐵礦,想託外祖父您趕製一批鐵矢。”
方老太爺年紀大了,就怕自己會給外孫添麻煩了,現在,南宮玥說是有事情要麻煩他,反而讓他興致勃勃,尤其這鐵矢還是外孫戰場上要用的,方老太爺二話不說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南宮玥故作誇張地說了自己從百越人的手上騙到這批鐵礦的經過,哄得方老太爺哈哈大笑,剛剛因為西格萊山而產生的些許焦躁也隨著笑聲悄然散去。
陪著方老太爺一同用了午膳,南宮玥又給他請了平安脈,開了一劑安神湯,看著他用下,這才離開了聽雨閣。
等回到院子的時候,鵲兒已經把花名冊放在她小書房的書案上了。
花名冊上,記錄了王府每一個下人的基本情況:是家生子還是買來的,名字,年紀,在何處當差等等。鎮南王府的建立不過區區二十幾年,哪怕是家生子最多也就繁衍到第三代,王府裡時不時的還會採買一些下人進來。
這些記錄實在有些過於簡單。
尤其是家生子們的父母,父母過去在任處當差,全都沒有記載。
南宮玥隨意地看著花名冊,問道:“鵲兒,你昨日說的那幾個談論梅姨娘的婆子是誰?”
鵲兒上前兩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