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殿下,駙馬爺,請往這邊走。”
一個宮女在前頭給三公主和奎琅領路,同時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對新人。
奎琅身穿一襲真紅『色』的紵絲長袍,身形高大威武,比大裕人要深刻不少的五官透著一絲異域風情,只是眉目間透著一絲陰鷙之氣,讓人不敢親近。
與他並肩而行的三公主穿著一身真紅『色』的紵絲宮裝,頭上『插』了一支金燦燦的金鳳步搖,三串紅寶石竄成的流蘇隨著她款款走動的姿態搖擺著,看來璀璨奪目。
作為新娘子,三公主本來該喜氣洋洋、精神奕奕,可此刻她的樣子卻十分憔悴,厚重的脂粉亦掩不住她眼下濃重的陰影。
宮女心裡有一絲同情,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步履輕巧地引著二人進了鳳鸞宮。
“參見父皇、母后”
奎琅忍著心中的屈辱,與三公主一起下跪,俯首磕頭,給皇帝和皇后請安。
帝后隔著一張小小的案几坐在一張羅漢床上,皇帝俯視著跪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奎琅,心中有些得意。
奎琅的這一聲“父皇”讓皇帝再一次慶幸自己的決定,只要等將來三公主誕下麟兒,從此大裕與百越的皇室就有了不可磨滅的羈絆,定可換來兩國數十年,不,數百年的和平安定
想著,皇帝笑了,慈愛地抬手道:“都起來吧,賜座”殿中服侍的幾名內侍忙去搬椅子。
奎琅和三公主起身後,皇后雍容得體地說道:“駙馬,三公主可是皇上和本宮捧在手心養大的,難免嬌慣了些,以後還請駙馬”
皇后客套地叮囑了夫妻倆一番,可是奎琅的心神早就跑遠了,他又如何不知道三公主根本就不是皇后的嫡女,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罷了。
但是,總歸也還是有她的用處
奎琅耐著『性』子等皇后說完。
這時,內侍搬來了兩把紅木圈椅,奎琅卻沒有坐下,而是對著皇帝俯首作揖,一臉悲痛地請求道:“父皇,如今百越政局動『蕩』,百姓流離失所,小婿在大裕雖錦衣玉食,卻日夜難以心安。小婿素知父皇大義,乃百年難得一見之仁君,還請父皇助小婿復辟,讓百越重回安定”
奎琅說的冠冕堂皇,好像他復辟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是為了讓百越的百姓過上安定的生活。
一旁的皇后心裡冷笑,沒有說話。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利益的交換罷了。
皇帝眉頭微蹙,故作為難地說道:“駙馬,聖人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百越內『亂』,百姓顛沛流離,朕亦心痛不已,只是這始終是百越的國事,朕身為大裕的皇帝,總是不便『插』手干涉鄰國的政事。”
奎琅心中很是不屑,這大裕皇帝的心思早就是路人皆知,卻還指望自己為他蒙上一層遮羞布
偏偏自己如今有求於人,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奎琅定了定神,抱拳又道:“小婿深知父皇的為難與顧忌。”說著,他咬牙又跪了下去,“可還請父皇成全小婿的一片愛民之心,想到如今百越『亂』局,小婿每每夜不成寐,小婿那仙逝的父王更是數度託夢給小婿,吩咐小婿一定要救百越百姓於水火之中還請父皇成全”他再次伏地磕頭。
皇帝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慈祥地看著奎琅嘆道:“駙馬一片愛國愛民之心,朕也是感同身受。你是霽雨的夫婿,便如同朕的兒子,朕也不忍心看你憂心成疾,也罷,朕就幫你一把便是”
“多謝父皇大義”雖然知道大裕皇帝一定會答應,但是這一刻,奎琅還是掩不住內心的激動,磕頭謝恩,“小婿替百越萬千百姓謝過父皇的仁心仁德”忍了這麼久,自己總算是等到了這一日,雖然這還僅僅是開始,但總算是邁出了這艱難而紮實的一步
從頭到尾,都是皇帝和奎琅在唱戲,三公主明明在這裡,卻彷彿根本就不存在。
正事既然說完,皇帝也沒打算久留三公主和奎琅,含笑道:“霽雨,駙馬,你們新婚燕爾,朕也不多留你們了,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吧。”
“多謝父皇體恤。”奎琅抱拳道,“那小婿和公主就先告退了,小婿還想與公主去拜訪三位兄長。”
皇帝揮了揮手,就令二人退下了。
奎琅和三公主出宮後,便先後去了大皇子府和二皇子府,在每個皇子府都停留了近一個時辰,等他們來到三皇子府時,已經近申時了。
今日起了大早,一直到現在都沒歇息過,三公主的臉上已經掩不住疲態,卻只能強自振作精神,在宮女的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