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鋪裡,一個年輕的書生正站在漆成暗紅『色』的櫃檯前,與書鋪裡的夥計說話。
夥計有些為難,道:“公子,老闆不在,小的實在是做不了主不如這樣吧,公子你在這裡等上一會兒如何”
那書生看來二十餘歲,穿著一襲洗得有些發白的青『色』直裰,手裡捧著幾冊藍『色』封皮的書籍,往那夥計那邊湊,急切地說道:“小兄弟,小生的父親病重,家裡等著用錢,這才不得已把這傳家之寶拿來換錢。”
夥計遲疑了一瞬,又翻了翻其中一冊書,咬牙道:“公子,老闆不在,五兩銀子小的委實不敢做主,不如公子再便宜二兩銀子”
書生蹙眉道:“小兄弟,小生這本可是前朝古籍,百年古書,三兩銀子那也太”
書生面『露』糾結之『色』,這時,傅雲雁突然出聲道:“這位公子,你這一套書可是陣紀”
傅雲雁疾步朝那書生走去,兩眼閃閃發亮。
陣紀是一套關於選練與作戰的兵書,雖不似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太白陰經等十大兵書出名,但也是一套非常難得的兵書,因著書之人曾任前朝的遊擊將軍,身經百戰,目睹戰場形勢,所以書中所論較為切實近理。
書生循聲看來,臉上一喜,急切地對傅雲雁說道:“姑娘對這套兵書有興趣”
傅雲雁微微點頭,道:“可否借我一觀”
書生遞了其中一本給傅雲雁,傅雲雁隨手翻了一頁,喃喃念道:“敵長則截之,敵『亂』則『惑』之,敵薄則擊之,敵疑則懾之,敵恃則奪之,敵疏則襲之;我退使敵不知我之所守,我進使敵不知我之所攻。果然是陣紀而且還有註釋”
傅雲雁又翻了數頁,臉上掩不住的興奮之『色』。
那書生在一旁急忙解釋道:“這上面的註釋是由前朝大將軍赫連銳所書,兵書亦是大將軍親手抄錄,乃是百年古籍”頓了一下後,他繼續道,“姑娘覺得如何”
傅雲雁合上書籍,心道:這真是意外的收穫。
她細細摩挲了一下書皮,正要應下,那夥計滿頭大汗地出聲道:“公子,這套書你不是說要賣給我們鋪子嗎”這套古籍一旦轉手那可就是數倍的價值啊只要老闆稍稍分他一點零頭,他今年也就不愁吃穿了。
夥計越想越是急切,又道:“公子,你說五兩是吧我這就去取銀子。”
傅雲雁眉頭微蹙,覺得這夥計真是不地道,明明之前還打算壓人家的價,一看自己也有興趣,就轉而哄搶起來。
那書生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急切地看向了傅雲雁,問道:“不知道姑娘”他面『露』期待地看著傅雲雁。
傅雲雁眨了眨眼,面『色』有些古怪。這書生莫不是要坐地起價了
這時,又進來一個穿著青『色』直襟的書生,他看到在書鋪裡的百卉時微微一訝,腳步頓了一下後才跨進了書鋪,他正要避到一旁去看書,目光卻落在了那幾本陣紀上。
那書生正是葉依俐的兄長葉胤銘,他皺起了眉頭,正要開口之際,卻是蕭霏出聲道:“六娘,書可以給我看看嗎”
傅雲雁怔了怔,就把手中的那冊書遞給了蕭霏:“阿霏,你若是喜歡,我買來送你如何”
蕭霏但笑不語,她一開啟書,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書香味撲鼻而來,泛黃的紙張上墨『色』比新墨淺淡不少,從那清晰的字跡似乎能感受到筆者落筆的輕重力度、運筆的快慢節奏,這書確實是手抄書,而非印刷而成
蕭霏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卻透出一絲銳利。
南宮玥和傅雲雁都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眉頭微揚。
“六娘,這本古籍是仿製的。”蕭霏肯定地說道。
葉胤銘微微微揚眉,有些意外地看著蕭霏,退後了一步,饒有興致地看著。
就見那書生瞳孔一縮,拔高嗓門,厲聲道:“姑娘你若是不願意買小生這古籍,也不可血口噴人”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伸手試圖奪過蕭霏手中的那本書冊。
也不用傅雲雁出手,百卉已經一把捏住了那書生的手腕,冷聲道:“放肆”
百卉半眯眼眸,只是這麼看著那書生,就釋放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刁『婦』,放開小生”書生外強中乾地叫道。
那夥計一會兒看看書生,一會兒又看看南宮玥一行人,感覺不少路人都好奇地朝這裡看了過來,頓時有些緊張,忙道:“幾位有話好好說”
夥計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莫不是這古籍真的是假的要不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