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了,現在的罪最多是圈禁,再說……那就是死了!
事實上,陸淮寧暗暗地鬆了口氣,他沒指望韓凌賦會招那麼多……
他眯了眯眼,朝西南方某個混在人群中的藍袍青年看了一眼,見對方微微頷首後,就做了個手勢。
他身後的那個錦衣衛立刻就隨手把那個小瓷罐從柵欄間的縫隙扔進了牢籠中,韓凌賦又一次躥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那個小瓷罐,手指微顫地將其中的藥膏倒入口中,用舌頭舔舐其中,用手指刮擦罐壁……
那模樣就像是在垃圾堆裡尋找食物的乞丐般,哪裡還像堂堂的大裕皇子!
全場啞然,看韓凌賦那近似癲狂的樣子,他們已經搞不懂他所說的一切是真的,還是錦衣衛是以那什麼五和膏在逼供。
可無論真相是啥,此刻韓凌賦那醜態畢露的樣子讓那些為他請命的官員、學子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全場鴉雀無聲,人群后方的一些人已經開始無趣地悄悄散去了……
混在百姓中微服打扮的韓凌樊神色複雜地看著牢籠中的韓凌賦,幾乎認不出這個人是他的三皇兄。
詠陽姑祖母的計劃成功了!
這個計劃說穿了簡單粗暴,不論憑證先直接拿下韓凌賦,當眾關押,既然韓凌賦有五和膏的癮頭,而且按照白慕筱所言,癮頭還不小,只需耐心地看他能撐幾天罷了。
或者說,看自己能不能撐得比韓凌賦更久!
而自己終究是做到了!
想著,韓凌樊的眼眸越發幽深了,如大海般深邃無垠。
韓凌樊悄悄地隨著人流離開了,又悄悄地回了宮。他才剛梳洗更衣,小內侍就來稟說,首輔大人來了。
程東陽面色凝重地來了,恭敬地行禮後,就俯首上奏道:“皇上,據之前王太醫所言,先帝臨終前曾服過五和膏,臣懷疑先帝之死與韓凌賦有關,還請皇上將其押入刑部大牢,三司會審,查明真相!”
韓凌樊久久不語,程東陽便稍微抬起頭來,審視著新帝的面色。
這才短短几日,新帝像是又長大了不少,目光變得深沉難懂。
程東陽以為他不同意,正想再勸,卻聽韓凌樊頷首道:“好,朕準了!三日後,三司會審韓凌賦。”
“皇上英明。”程東陽再次作揖,跟著就告退了。
御書房裡只剩下了韓凌樊一個人,寂靜無聲。
許久之後,他忽然長舒一口氣,渾身像是放下了什麼重擔似的。
原來,只要下了決心,只要自己不在意所謂名聲,只要自己不被群臣所擺佈,只要他不瞻前顧後,有些事並沒有他預想的那麼難辦!
韓凌樊看向了御案上的幾張摺子,這些是他之前一直猶豫,所以留中不發的摺子。
比如涇州黃巾軍,他提議揮軍討伐,可是百官多是畏戰,以糧草、兵力等諸多借口推諉,結果招安不成反而讓黃巾軍越來越兇猛,漸成氣候,他不能再猶豫了,必須大刀斧闊,先平亂再招安……他不想再走上父皇的老路!
韓凌樊毅然地拿起一旁的狼毫筆,沾了沾墨水後,一氣呵成地在奏摺上下筆……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剩下燭火跳躍的聲音夾雜著研墨聲偶爾響起……
接下來的兩日,王都平靜了下來,那些曾經的喧囂驟然平息,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三日後三司會審。
三月十一日,就是三司會審的日子,韓凌樊和詠陽都親自去了大理寺聽審。
今日的大理寺分外熱鬧,這個案件早已經是如今王都最熱門的話題,那些百姓學子也都紛至沓來,把大理寺的大門口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整條街都是熙熙攘攘。
大理寺大堂上,當所有人都到齊時,主審的大理寺卿環視了眾人後,就宣佈提審犯人和證人,他看似鎮定,心中卻是有些忐忑。
今日這堂上,皇帝、詠陽、六部尚書、御史中丞都在場,他這個主審可不好做啊!
就在這種詭異安靜的氣氛中,韓凌賦和白慕筱依次被提了上來,韓凌賦怎麼說也是皇子,在罪名未定之前,不用下跪,而白慕筱就不同了,衙役直接不客氣地一推,她就踉蹌地跪倒在地,狼狽不堪。
此刻的白慕筱只想快點了結此案,快點擺脫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韓凌賦。憑藉她的能力,只要重獲自由又有了銀子,那麼天高海闊,她完全可以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韓凌賦惡狠狠地瞪著白慕筱,自從她當初隨阿依慕離開後,這還是韓凌賦第一次見到她,心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