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落,閻習峻能尚公主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喜事,當下,閻錦南就喜氣洋洋地讓閻夫人備齊禮,選黃道吉日親自去王府提親。
卻沒想到這親事都還沒定下,孫姨娘居然在這要緊關頭死了,這實在是晦氣啊!
昨晚閻錦南得知訊息時當場就傻眼了,好好的喜事變喪事,他最擔心的就是此事一出,會惹怒鎮南王府,尚主之事就此罷休……
哎——
想著,閻錦南心裡就深深地嘆了口氣,把這短命的孫姨娘都給怨上了。
閻錦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如履薄冰地回道:“世子爺,那孫氏多年都有心疾,沒想到這一回……”說著,閻錦南直覺不妙,心跳砰砰加快,如擂鼓般。
蕭奕淡淡地提點了一句:“閻錦南,內宅不平,何以平天下!”
蕭奕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這閻錦南比他想得還要蠢,居然到現在還蠢得不知道孫姨娘之死並不單純,讓蕭奕不得不懷疑此人能不能當得起他如今的差事!
世子爺這是什麼意思?!閻錦南心裡咯噔一下,細細品味著蕭奕的這一句話,只覺得世子爺似乎意有所指。
內宅不平……
難道說孫姨娘的死有蹊蹺?!
而且,還與曹氏有關?!
或者說,就是曹氏把孫姨娘給……
想著,閻錦南瞳孔猛縮,心裡更忐忑了。
“世子爺,”閻錦南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忐忑地說道,“請末將回去……”調查一番。
他最後四個字沒機會說出口,就見蕭奕隨手把茶盅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咯噔”一聲,瓷器的碰撞聲如同一擊重錘敲打在閻錦南的心口。
蕭奕再次看向了他,似笑非笑地問道:“閻錦南,你以為本世子很閒嗎?!”
“末將不敢!”
閻錦南嚇得急忙跪倒在地。
蕭奕不耐煩地站了起來,撣了撣袍子上,雲淡風輕地又道:“本世子記得閻將軍的老家好像是在遠安城吧?”
說著,蕭奕已經大步朝廳外走去,丟給閻錦南一個冷淡的背影。
閻錦南的嘴巴張張合合,想叫住蕭奕,卻又發不出聲音,心中越想越是驚恐。
廳堂中,只剩下了閻錦南一人。
他呆呆地靜立許久,這才離開了碧霄堂,心中比來時更沉重壓抑了。
“踏踏踏……”
他騎著一匹黑馬,一路往閻府疾馳而去,心神不寧,臉上幾乎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世子爺的威脅已經溢於言表了,如果自己不能好好解決這件事的話,世子爺就會把這筆賬直接算在他頭上,撤了他的軍職,打發他回老家遠安城!
難怪古語說“妻賢夫禍少”,這一次他們閻家可要被曹氏這婆娘給害死了!
世子爺為人一向是以牙還牙,以前方家三房、安家的下場可見一斑,這兩家好歹還是王府的姻親,而他們閻府如今可還什麼都不是啊?!
指不定閻家這次就要滿門不保!
閻錦南愈想愈忐忑,愈想愈惶恐,這種情緒在他回到閻府時上升到了最高點。
他怒氣衝衝地徑直去了正院找閻夫人,也顧不得屋內的下人,就直接質問道:“曹氏,我問你,孫氏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閻夫人眉心一跳,嘴裡卻是淡淡道:“老爺,妾身不是與您說了,孫氏是心疾突發……”
“心疾突發……”閻錦南冷笑,面目森冷,“好一個心疾,你到現在還敢糊弄我!”
“老爺這是何意?”閻夫人眸光一閃,憤慨地瞪著閻錦南,“孫氏有心疾的事這府裡誰人不知,關妾身何事?自嫁入閻府後,這麼多年來,妾身上要孝敬長輩,下要教養子女,還要操持家務……妾身盡心盡力,老爺如今竟然要為了區區一個姨娘來質問妾身?!”
事關閻家滿門,閻錦南可沒那麼容易被糊弄了,冷聲又道:“好!既然是心疾,那可有叫大夫來看過?你把大夫叫來,我們當面對質?……還有,孫氏的屍身呢?!”
閻夫人瞳孔微縮,啞然。
她這一瞬的猶豫立刻讓閻錦南瞧出端倪來,既心寒又憤怒:孫姨娘之死看來還真是與這賤人脫不開關係!她這是要讓他們閻家滿門給她陪葬嗎?!
閻錦南只覺得一口氣梗在了胸口,指著閻夫人顫聲怒罵:“你這心思歹毒的賤人!我要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