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垂憐,她竟然還能有一個她與韓淮君的骨血!
他們的女兒是一個奇蹟,一個蔣逸希曾經想也不敢的奇蹟!
直到此刻,她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已經站起身的韓淮君又坐了回去,也笑了,讓他原本帶著幾分冷硬的五官柔和了不少。
是啊,他們終於有他們的孩子了!
以後他們會寵她,教她,疼她,陪著她一點點地長大……
夫妻倆相視一笑,這時,一陣誘人的香氣傳來,青依捧著一碗乳鴿湯來了,伺候蔣逸希喝了湯後,方才退了下去,把這方小小的內室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韓淮君笑吟吟地從一旁拿起了一張絹紙,道:“希兒,剛才我給我們的女兒想了幾個名字,可是都覺得不夠好,你來看看……”
蔣逸希懷孕時,他們只盼著孩子能平安生下來,也沒多想,如今女兒呱呱落地,韓淮君才驟然想到,他們還沒給女兒取名字呢。
那張薄薄的絹紙上已經寫了幾十個名字,大部分又被劃去了,留下的幾個是:繹心,望舒,洵美,朝雨,芃芃,皎皎……
每一個名字都是韓淮君對女兒最美好的期待與祝福。
蔣逸希看著絹紙上的名字也為難了,嘴裡輕聲念道:“韓繹心,韓望舒,韓洵美,韓朝雨……”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選出一個好名字,夜越來越深了,睡在孃親身邊的小女嬰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屋子裡,一下子就陷入了一陣兵荒馬亂中。
育兒瑣碎,一個月彈指間就過去了,他們家的小姑娘嬌氣得很,這段日子養下來,白胖圓潤了一圈,卻也把父母和屋子裡服侍得人折騰得許久都沒睡好。
不過,韓淮君和蔣逸希都是甘之若飴,欣喜地看著他們家的小姑娘一日日地變化越來越大。
這一日下午,蔣逸希趁著女兒睡下了,正打算補個午覺,可是還未及寬衣,青依就來稟說,工部左侍郎家的鐘夫人來了。
這鐘夫人事先並未往府中遞帖子,如此貿然登門可說是有些失禮了。
但稟著來者是客,蔣逸希就令人把鍾夫人迎到了小花廳中,鍾夫人約莫四十來歲,身形略顯圓潤,看來慈眉善目的。
兩人其實並不相熟,只是偶爾在別府的宴會中遇上過幾次而已。
稍微寒暄了幾句後,蔣逸希就直接道:“不知道鍾夫人今日光臨寒舍,可是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當。”鍾夫人笑吟吟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盅,“蔣妹妹,容我託大,喚你一聲妹妹,我這次來也是想與妹妹說幾句心底話……”
蔣逸希氣定神閒地飲著茶,也不接她的話,等她自己往下說。
鍾夫人接著道:“蔣妹妹,你家將軍早過幾年也到不惑之年了,你是不是也該打算一下了呢?早點為將軍納個良妾,誕下麟兒,才能為韓家延續香火啊。”
鍾夫人目光灼灼地看著蔣逸希,努力壓抑著心頭的期待。她孃家有個侄女,因為前頭定親的未婚夫病故了,拖到十七歲還未出嫁,若是能與韓將軍為良妾,將來母以子貴也未嘗不好。這韓夫人才剛生了女兒,都這把年紀了,以後恐怕是再也生不出來了!
因此,韓家的滿月宴才剛過去,鍾夫人知道蔣逸希出了月子,就急匆匆地上門了,想著這個時候提正好,也免得被別人家搶先了!
蔣逸希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盅,眸中雲淡風輕。
這種類似的相勸,蔣逸希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這些年來,像鍾夫人這般上門來給她送良妾、平妻的也早就超過一雙手了,也就她十月懷胎的那段時間消停了……她也知道不少夫人都在背地裡說她善妒,說她容不下人,說若非仗著皇后娘娘與她親厚,恐怕韓將軍早就休妻云云。
不過蔣逸希並不在意,早在當年她決心嫁給韓淮君的時候,便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局面……
只要韓淮局不在意,她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再說了……
蔣逸希眉頭微蹙,故意不悅地說道:“鍾夫人,我和將軍膝下有兒有女,不知夫人何以出此言?!”
鍾夫人噎了一下,她當然也知道韓淮君和蔣逸希膝下還有一個過繼的養子,說是從韓淮君的堂弟那裡過繼來的,可是,那不過是個混血的雜種而已,而且明面上說是過繼的,說不準就是韓淮君當年在西夜有了外室,是外室生下的野種也不好說!
也就是韓夫人傻,或者說,因為無子以致氣弱,不得不接受一個外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