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來自一家王家當鋪,但是那王家當鋪早在七八年前就關門了,老闆移居他處,這一查就是幾年。
詠陽的心裡早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沒想到如今終於有訊息了。
想著,詠陽的眼中浮現一絲期待的光芒,但其中更多的還是忐忑,是擔憂,是惶恐……
丫鬟領命離去後,屋子裡就靜了下來。
看著詠陽的神色不對,傅大夫人就試探地說道:“既然母親有事,那我和六娘……”
詠陽一個抬手打斷了傅大夫人,道:“你和六娘也聽聽吧,總歸會知道的。”
傅大夫人便恭順地應了一聲,再次與女兒交換了一個眼神,母女倆也就沒多問,靜靜地坐在一邊飲茶。
屋子裡,只剩下了茶蓋在茶盅上輕輕撥動的細微聲響。
片刻後,剛才那小丫鬟就帶著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來了,男子看來四十出頭,一張方正的臉龐上留著虯髯鬍,為人很是精幹。
這個應十二是詠陽麾下的親兵,當年也是跟隨詠陽上過戰場,浴血廝殺,很得詠陽的信任,所以才會把這件差事交託給他。
“小的見過殿下。”應十二態度恭敬地對著詠陽抱拳行了軍禮。
他也不贅言,直接稟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應十二足足費了半年功夫終於在豫州找到了那王家當鋪的老闆,幸而對方家裡還留著以前十幾年的賬冊,賬冊上留有當初典當人的名字和手印,典當玉佩的是一個叫文嘉的少年。
那半壁蝶形玉佩雖然玉質不錯,卻是半壁,所以當初典當的價格也不高,老掌櫃仔細回想一番後,依稀記得當初去當玉佩的少年當時大概也就九、十歲,曾苦苦哀求想多當點銀子,好像是要給重病的母親看病。
之後,應十二又尋回了淮南,四處打聽,才得知文嘉的母親薛氏在十一年前就過世了,臨終前把她的兒子送給了一戶姓李的鄰居,而那戶鄰居也早在九年前搬去江南行商了。
二月初的時候,應十二就奔赴江南,總算在寧城打聽了李家的訊息,還有文嘉,那個如今改名叫李嘉的青年,他已經二十一歲了。
聽應十二不緊不慢地道來,詠陽、傅大夫人和傅雲雁皆是喜出望外,簡直不敢相信她們的耳朵。
自從文毓的身份被揭穿後,傅家人也都不敢再在詠陽跟前提文毓的事,卻沒想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詠陽急忙問道:“十二,那孩子這些年在李家過得可好?他可有娶了妻室?”他現在有沒有孩子,平日裡又是靠什麼營生?還有……
詠陽心中一時波濤起伏,有無數的疑問想問……
應十二也知道詠陽的急切,乾脆從頭說起:“回殿下,那李家是絕戶,李夫人當年生女兒的時候難產,勉強保住了命,之後就再沒生下一兒半女,李老爺夫妻倆膝下只有那麼一個女兒。當年,那薛氏過世後,李家就收養了當時年僅十歲的文公子做養子,讓他改姓了李。這些年,李家把李公子視若親子,還讓他在私塾唸了好幾年書。李公子和李姑娘自小青梅竹馬地一起長大……”
聽到“青梅竹馬”這四個字,詠陽三人心裡都隱約有了某種猜測,表情微妙。
果然,應十二接下來的話驗證了她們的猜測:“兩人在李公子十六歲那年成了親,如今膝下有一子一女。”
聽著,傅大夫人飛快地看了詠陽一眼,眸中有些複雜。
就表面來看,李嘉如今有妻有兒有女,過得自然是不錯,可是李嘉的這門親事說穿了其實就是上門女婿,上門女婿就是倒插門,一向為世人所輕視,也唯有沒本事或者家裡窮得揭不開鍋的男人才會去當上門女婿。
對於李嘉,到底是他心甘情願,還是李家挾恩圖報呢?!如今李嘉表面看著生活美滿,但各中滋味也就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須臾,詠陽就沉吟著又問道:“那李家是做什麼營生的?”
應十二立刻就回道:“回殿下,李家是商戶,如今在江南寧城開了好幾家糧鋪,一家人日子過得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還算不錯。屬下特意去打探過,李家的糧鋪在城中風評還不錯,做生意本本分分,如今李公子子承父業,幫著李老爺一起管著家裡的鋪子,短短几年又在江南一帶多開了好幾家分鋪。李老爺和李夫人是當地有名的善人,前兩年永州犯水患的時候,不少流民逃到寧城,李家還曾帶頭放過糧,施過粥……”
這大部分的商戶不趁著災禍提高糧價已經是取之有道了,李家如此也算是大善之家了。李嘉身世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