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葭月的事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解決了,而蕭欒卻是一無所知,每天都是膽戰心驚地窩在自己的書房裡,一步也不敢外出,以致王府中的下人們都在暗暗地交頭接耳,說什麼二爺自從最近去了兩趟青雲塢後,就被官語白感化了,從此打算洗心革面,發奮讀書。
蕭欒如同驚弓之鳥般一連等了好幾日,沒等到曲葭月再來找自己,卻從貼身小廝口中聽到了另一個訊息。
“你說那曲姑娘昨日就啟程隨平陽侯去西夜了?”蕭欒眨了眨眼,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啊,二爺。”小廝忙不迭點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液,也替蕭欒鬆了一口氣。這曲姑娘走了,二爺犯的那些錯也就可以揭過去了吧?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蕭欒重重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狼狽地痛撥出聲。不是夢,這事真的解決了!
蕭欒喜形於色地掏出一個銀錁子隨手丟給了小廝打發他:“賞你的,自己喝酒去!”
小廝千恩萬謝地退出了書房。
雖然了結了心頭大患,但是蕭欒沒高興一會兒又愁了起來。
哎,事情是揭過去了,可他終究是做錯了事,揹著妻子在外頭與人苟合……總是他對不起周柔嘉!
蕭欒既內疚,又心虛,更煩躁,在書房裡轉了一圈又一圈。現在大哥又不許他和離,他該怎麼辦?!
思來想去,蕭欒最終咬了咬牙,三天來第一次出了院子,朝著琺琅院去了。
蕭欒的出現讓整個琺琅院都震動了!
這段時日,二爺和二夫人一直在鬧彆扭,甚至還有流言傳出兩位主子要和離,也有人說為此連世子爺也找二爺談了一回。二夫人一向與世子妃、大姑娘投緣,下人們也猜到十之八九這和離是不成的,但是就算是不和離,世子爺也不能逼著二爺去二夫人房裡啊……二夫人若是沒有子嗣傍身,這以後的日子能好嗎?!
一時間,府中上下議論得沸沸揚揚。
如今一看蕭欒竟然來了琺琅院,整個院子都騷動了起來,氣氛瞬間就煥然一新。
不一會兒,蕭欒就被丫鬟迎進了東次間。
“二爺。”周柔嘉從羅漢床上站起身來,笑著福了福,笑容溫婉,“大嫂剛剛給我送了些茉莉花茶過來,二爺可要一試?”
花茶什麼的是婦道人家的玩意,又香又甜,蕭欒平日裡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可抵不住他現在心虛又尷尬,周柔嘉一說,他就迫不及待地應下了。
淡淡的茉莉茶香很快就瀰漫在屋子裡,清新宜人,令人精神一振。
蕭欒磨磨蹭蹭地飲了大半杯茶,發現茶都快見底了,這才清了清嗓子,先把屋子裡服侍的下人們都揮退了,然後才訕訕然道:“娘子,咳咳,我……我有話同你說。”蕭欒表情僵硬地看著周柔嘉,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
周柔嘉也不催促他,仔細地又親自給他添茶,眸光微閃,心裡隱約知道蕭欒想要與她說什麼了。
哎,抬手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蕭欒咬牙心道,於是就結結巴巴地把他與曲葭月春風一度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當然略過了曲葭月想給官語白下藥的事——這是他和曲葭月的事,自不能把官語白給扯進來。
這一次,面對周柔嘉,蕭欒說得比前兩次還要艱難、羞愧。
“事情就是這樣……”蕭欒面露愧色地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作了個長揖,不敢看周柔嘉,“總之,都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
最後,他急忙又補充道:“還有,和離的事,是我太沖動了。”
雖然把事情都交代了,但是蕭欒卻無法鬆一口氣,有些提心吊膽地等著周柔嘉的宣判。
周柔嘉看著蕭欒神色間凝重了幾分,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須臾,周柔嘉方才緩緩問道:“那二爺之前說要與我和離,可是想要迎娶那曲姑娘進門?”
“不,不……”蕭欒自是連連擺擺手,想了想後,斟酌著用詞道,“我怎麼會錯上加錯!”
周柔嘉又問:“二爺,那我們不和離了?”
蕭欒拼命地點頭,之後又不放心地補了一句:“我跟曲姑娘也不會再有半點干係。”
兩人四目相對,靜默片刻後,周柔嘉捏了捏帕子,似有幾分猶豫,但還是正色道:“二爺,我孃家是什麼樣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父親兼祧兩房,我娘這一輩子都直不起腰來。”說著,她言語間就透出了濃濃的苦澀來,神色黯然。
蕭欒有些手足無措,他也知道岳父多年來都是偏心二房,以致周柔嘉和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