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小蕭煜朝蕭欒飛奔過來,蕭欒不敢動了,這要是讓大侄子誤以為自己嫌棄他,那自己可要倒大黴了。不說大哥,父王恐怕都不會放過他!
“煜哥兒。”蕭欒一邊抱起了小蕭煜,掩耳盜鈴地用小傢伙的身體做盾牌擋住大哥的視線。有大侄子在,大哥應該不會把他怎麼樣吧?!
想著,蕭欒只覺得自己得了一個保命符,配合大侄子的喜好,把他掂了掂,逗得小傢伙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蕭欒很快抱著小蕭煜來到了石桌前,只見桌面上放著一張張寫滿了字的絹紙,以幾個鷹形的白瓷鎮紙壓著。
蕭欒也沒敢細看,抱著侄子給兩位大哥打了招呼:“大哥,官大哥。”
“你來幹什麼?”蕭奕沒好氣地打量著蕭欒,也問出了小四心中的疑問。
“那個……”蕭欒僵硬地賠笑,實在不敢在蕭奕面前提曲葭月,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先敷衍過去,等大哥走了再說,於是乾巴巴地說道,“我是想來問問官大哥,前日的桂花紅豆糕味道可好?”
“好吃。”
率先回答蕭欒的是他懷裡那個白胖的小娃娃,他雙眼發亮地看著蕭欒。
蕭欒暗暗地鬆了口氣,心裡記住了侄子替他解圍的恩情,忙道:“煜哥兒喜歡啊!那叔叔再給你買去。”
說著,蕭欒就想要趁機離開,卻被蕭奕兩個字叫住了:“站住!”
蕭欒這才剛放下了小侄子,就僵得動也不敢動了,他維持著彎腰的姿勢,怯生生地看向了蕭奕,“大……大哥。”
蕭奕右手一動,手上就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飛刀,“你要自己招,還是我來逼供?”
蕭欒看著蕭奕手中的那把柳葉飛刀,頓時覺得脖子上一寒,艱難地嚥了咽口水,急忙說:“我自己招!我自己招!”
這該從何處說起呢?
蕭欒想了想後,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把大侄子的耳朵給捂了起來。
大侄子才兩週歲多,還是別汙了侄子的耳,……而且,大侄子這麼聰明,萬一把他說的話給記住兩三句,在大嫂面前再隨便一說,大哥指不定還要把這筆賬再算到他頭上。
想著,蕭欒心裡就瑟瑟發抖,以最快的速度把剛才去南湖酒樓見了曲葭月的事說了一遍,越說越是義憤填膺,冷哼著道:“官大哥,這個女人分明就把我當傻子耍呢!哎,我就算沒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啊,給人下藥哪有好事啊!”
說著,他就跑了題,洋洋灑灑地舉例著某某府的小妾給嫡妻下毒,以及城中某戶人家的一個婦人與姦夫合謀在親夫的酒中下了老鼠藥云云的,聽得蕭奕眉頭直抽。
這個蠢貨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他要是不蠢,能到現在還沒意識到他自己中了招嗎?!蕭奕無語地想道。
末了,蕭欒還一副憂心忡忡地看著官語白,千叮嚀萬囑咐道:“官大哥,你千萬要小心,最毒婦人心,這女人一計不成,十有八九還會再想法子害你。”
蕭欒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兒,小蕭煜起初還以為二叔捂著自己的耳朵是在與自己玩耍,等了好一會兒,卻沒等到二叔的下一步反應,有些不耐煩地從蕭欒那裡鑽了出來,又爬上了他爹的膝頭,好奇地想要去摸他爹手裡的飛刀。
蕭奕手一動,飛刀就神奇地消失了。
小蕭煜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捏著他爹的手看了又看。
一看飛刀沒了,蕭欒長舒一口氣,總算僵硬地直起了彎得酸澀的老腰,再次對著大侄子投以感激的眼神。
大恩不言謝啊!
煜哥兒,二叔會記得你的好的!
蕭欒感動得眼眶泛著淚花,下一瞬,又迎上了蕭奕漫不經心的眼神,嚇得他下意識地挺胸收腹,站得筆直。
蕭奕也懶得與他廢話,直接問道:“她給你的東西呢?”
蕭欒這才想了起來,趕忙從自己的腰帶裡取出了那個油紙包,恭恭敬敬地放到了石桌上。
小蕭煜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比他爹慢了一步。他有些失望,抬眼看向了蕭欒,“二叔……”
蕭欒只得開口允諾道:“煜哥兒,二叔明天給你買桂花紅豆糕。”
“謝謝二叔。”小傢伙滿足了,又去玩石桌上的白鷹鎮紙,一會兒拍,一會兒敲的。
蕭欒搓了搓手,戰戰兢兢地問道:“那個……大哥,我可以‘走’了嗎?”他無奈地在“走”上加重音,如果這次大哥再讓他滾,這難度似乎有點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