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愛,再看看官員的安排更顯出那位陛下的用心良苦。
天佑共有六大行省,即天河、寶珠、北望、盛平、怡和、哲施六省,各省總御都由皇帝親自任命,然而實際上,除天河與北望外,其它四個行省都沒有總御。宰相併朝臣多次上書,諍議大夫也公開在朝堂上建議皇帝任命總御,但這位陛下堅持以開國武皇帝不封總御之例,就是不理,說的急了就罷官,幾個諍議大夫先後被撤之後沒人敢提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夠資歷做總御的都是熬了些年頭的官員,這些人大都是宰相大人的門生;四皇女的大姑姑總攬科考年頭不長,提拔的心腹根基太淺,做個三位中品的郡守還勉強可以,做二位上品的總御還不太夠。這麼清晰的局面,若不是早上了三皇女的船,還能有多少人繼續抱她這根粗壯的棕羊毛真就不得而知了。
三皇女的生父皇相著急,三皇女著急,宰相一系並那上了船下不來的搭客也都著急。可著急沒用,那位皇上一年到頭抱著藥罐子卻偏總是不死;朝廷歷來重視文臣壓制武將,宰相一系也大都是文官,可指望文官,連皇宮侍衛都沒有自己人,要想逼宮篡位還真有點兒難度;也因此,鶴鳴一個只有兩萬人馬的城守才會被三皇女如此重視。然而大皇女把持著天河行省十萬兵,四皇女的姑姑把持了北望省,手上有五萬,手底下人斂巴斂巴還有五六萬;皇城守衛的兵都是皇上親自管著,三皇女要不想法子擴充兵額還是心裡沒底。
擴充兵額需要藉口,尤其給鶴鳴這麼個多少年無戰事的邊城,所以茨夏那裡老沒動靜還真是急壞了不少人。
這一日城守大人正在為此事撓頭,聽報二小姐風儀回來了,便坐書房裡耐下心來等。她雖然不過是個四位中品武官,這個女兒卻自幼一幅世家大小姐風範,肉切的不整齊不吃,衣服不燙平不穿;這麼出去了好幾天,一定是先去洗漱更衣去了。城守大人感嘆:她這女兒啊,還真是生就一副貴人脾性。
城守大人等了又等,香茶換了一壺又一壺,寶貝女兒終於姍姍而來,單瞧她神清氣爽笑吟吟的模樣,就知道必定是好訊息。
果然訊息不錯:鳳棲亂開了,那大公爵幾萬人馬殺了佐羅幾千人,佐羅急了,目下正在鳳棲橫搶豎劫,揚言非要大公爵懲辦兇手,否則跟她沒完。
二小姐一臉得意:“哈哈,母親可知道,那大公爵是派了二長老和三長老同去的,結果這兩個長老都戰死了;現下佐羅要她懲辦兇手,您說她懲辦誰去?”
城守大人跟著樂:“那些個馬賊也是笨到家了,怎麼就繞不過這個彎來呢?沒那個大公爵指使著,那兩個長老能那麼幹麼?”
“哎,馬賊可不是笨,”二小姐嗔怪地看著母親:“馬賊這是成心的,揣著明白使糊塗呢,就借這個機會在鳳棲搶掠。我瞧那佐羅並非一般人物,很可能是打著算盤,等待機會要拿下茨夏,不然怎麼專搶戰馬呀?十來萬匹馬呀,那不是要訓練騎兵用還能是幹什麼?”
“拿下茨夏?她一個馬賊拿下茨夏做什麼?難道她還想稱王不成?”
“您且想想那佐羅,那麼年輕的人,那麼狂傲的性子,還那麼一身本事,就她看人那個眼神……我瞧著,有這個志向也並非不可能。母親,孩兒這次親自在鳳棲轉了幾天,發現鳳棲其實是塊不錯的地方啊,如果沒有蒙澤的禍害,那麼大片土地,並不比咱們天佑小多少,只要肯放下功夫經營,未必沒可能成事。”
城守想了想,那佐羅的確是個人物,才十八九歲的年紀,卻帶著份兒不經意的霸氣,言談舉止彬彬有禮卻透著股子傲慢,怎麼看都不象是馬賊。真想不出什麼環境裡能養出那麼個人物;不過:
“這個可不那麼簡單,你要知道茨夏人是以放牧為生的,於農事耕種上可是一竅不通,要不也不會放著那麼大地方還要上咱們這裡買糧食;再者你也說了,如果沒有蒙澤的禍害,可蒙澤那些野人,力大無窮頑愚不馴且繁殖極快,只把茨夏當成打食所在,能容得她成事嗎?你且想想,就這麼幾十年,茨夏人口減了一半不止啊。”
二小姐低頭想想:“母親說的極是,不過她們怎麼樣暫時都與咱們無關,隻眼下鳳棲這場混亂卻是母親的機會來了。”
“哦,你的意思是,咱們也攙和進去?以什麼身份?”
“平亂。鳳棲的安寧,茨夏的安寧,那是關係到南方各國安危的事,且天佑的戰馬全部來自鳳棲,與鳳棲的糧食珠寶皮貨草藥貿易又是天佑的大宗生意,天佑不能不管,如今只需要鳳棲那人來一封求救書,母親上奏朝廷去平亂,要擴兵就都名正言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