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不說是你的自由,即使我想幫你,我也必須尊重你的自由。”陳曦看看天:“咱們走吧,給你餞行;恩,你等下,我去弄個火把來。”她說著起身。
“大人!我;想變好,我想;告訴您……”藍荻又開始發抖:“我還能靠著您嗎?”
“當然,”陳曦坐下,攬過他:“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媽媽,任何時候你都可以依靠我。”
“您說無心為惡雖惡非罪,是真的嗎?”
“是。”
藍荻再次沉默半晌,輕輕說:“大人,玉錦什麼也不知道,玉錦他;是個很好孩子。”
陳曦堅定地安慰他:“我知道,我很喜歡玉錦,就象喜歡純鈞葭露一樣;任何情況下,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我就一定保護他;象保護我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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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荻輕輕舒一口氣,靜默片刻,離開她的摟抱,坐正;低說:“我十二歲的時候害死了我們的,後來還殺死了我們的爹爹。”
故事非常簡單。藍荻的母親富江伯爵了一個貌的琴師雲岫,娶回家做了侍夫並且百般寵愛;藍荻的生父也是富江伯爵的侍夫,在他兩歲的時候就病死了;藍荻跟著雲岫長大並一直稱他爹爹,雲岫對藍荻也極好,即使在他有了自己的一子一之後;雲岫這一就是富江伯爵唯一的兒。藍荻十二歲的時候母親病逝,她怕正夫嫉恨雲岫,死前特意請王命立了四歲的小兒為世;如此一來父隨貴,雲岫也將成為家裡的太君,那正夫便不能傷害他了;伯爵死後,雲岫與兩個兒子小心翼翼地護著兒,但到底沒防住,孩終於被毒死;害死孩的那碗湯卻是藍荻親自喂下去的。雲岫當時簡直瘋了,劈頭蓋臉打這兒子,半晌才清醒過來,這兒子是無辜的;父子三人卻除了哭再沒別的辦法。
天佑的法律規定男子不能承襲爵位家名,那正夫於是過繼孃家一個二十多歲的侄承襲了爵位;他本想把雲岫父子三人賣入侍園,但到底雲岫的兒做了幾個月伯爵,名義上他還是家裡的太君;父子三人的境遇自此悽慘無比,比僕役還不如。那正夫還不解氣,又挑唆自己的侄當著兩個兒子的面強暴了雲岫;藍荻當時嚇得哭都不敢哭,只死命把玉錦抱在懷裡不讓他看;那天晚上雲岫上了吊,被藍荻發現喊人救下來;那正夫過來探望,笑吟吟地說,你可別死,你可得好好活著;你若死了你那兩個兒子久去當童倌了;雲岫當年以貌和琴藝冠絕王都,那個侄又是個混蛋加的人物,自此三不五時就來施暴施虐;過了兩年,雲岫已經給折磨的成了沒魂的影子;藍荻十四歲,玉錦十歲,越長越象父親,那侄說你還得湊合活兩年;過兩年你兩個兒子都能伺候我了;你就可以死了。
“有一天,我,我,我實在,實在受不了了,就想不如,不如我們父子都死了吧,死了就乾淨了;我本來想先殺弟弟,又怕爹爹阻攔,就,就,我就給弟弟吃了藥,先殺了爹爹,我殺了爹爹……”
天殺的畜生!陳曦摟住抖成了一團坐也坐不住的藍荻,直恨不得立刻抓過那畜生碎碎凌遲!
“我看著血從爹爹胸前冒出來,我嚇壞了,我不想啊,我不想爹爹死啊……我拼命堵拼命堵,怎麼也堵不上,我跑出去叫人,一直跑,到處叫人……爹爹死了,讓我殺死了……”藍荻哆嗦著,身子一個勁往下出溜,語不成聲。
陳曦將他緊圈在懷裡輕輕拍:“噓,噓,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她們害死你爹爹的……”
藍荻慢慢不抖了,神經質地扯緊她的衣服,先是輕輕晃著頭,轉而漸漸瘋狂,黑裡他的眼睛瞪著發著光,象野獸一樣地咆哮:“是我是我,就是我,爹爹死的時候還睜著眼睛看著我呢,爹爹看著我呢,爹爹恨我啦,我害死了,又害死了爹爹……”
“噓,噓,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她們害死你的;你是為了保護爹爹很弟,你爹爹不怨你,他是不放心你……”
藍荻什麼也聽不進去,他喉嚨裡地吼著,困獸一般;過一會又抖,喃喃嘟囔:我最愛貌最愛貌,我多愛爹爹呀爹爹可疼我啦;讓我害啦,我還殺了爹爹呀;我害死還殺了爹爹我還沒死呢……他又狂亂起來。
陳曦抿緊了嘴唇,輕輕使力,一掌勤他頸側,他頭一垂,昏過去了。
天早就黑了,山下一眾侍衛等的心焦,但她們都是才來十幾天,最大的侍衛長嘉琳娜不過十七歲,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商量著是不是派個人回去請示君相和雲颺總督,就見山上亮起了火把,下移著,終於放了心;再過一會兒,就見陳曦肩上抗著藍荻,一手舉著火把,很快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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