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覺非二話沒說,回身去房中拿了迷彩服,軍刀則是一直帶在身邊的。他出了寨門,翻身上了“烈火”,便疾馳而去。
這裡距燕屏關只有三十里地,“烈火”四蹄翻飛,不到兩刻的功夫,他便入了城。
荊無雙已經派了人在城關處等他,見他一到,便立刻把他領到了將軍府。
這裡很安靜,絲毫沒有驚慌的氣氛,人人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己的事。寧覺非被帶到書房,便看見荊無雙和另一個身上滿是血跡計程車兵正在房中交談。
看到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趕來了,荊無雙很是開心,朝他笑著點頭:“賢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你說。”寧覺非十分冷靜。
荊無雙嘆了口氣:“景王年輕,孩子氣重,貪功心切,敵人退兵時,竟然擅自開城追擊。遊將軍當時不在城上,聞訊後便追了出去。他們現在被敵人的大軍困在了距此二百餘里的白山上,危在旦夕。”
寧覺非只是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荊無雙誠懇地說道:“我本不想讓賢弟捲進這場戰事。不過,此時已是事非得已,我想請賢弟先幫我守城,我率人出去救他們回來。”
寧覺非看著他,良久方道:“你擅長守城。”
荊無雙也很鎮定,聞言笑道:“我也擅長進攻。”
“那是正面交鋒吧?”寧覺非淡淡地說。“你這裡的兵力比敵人如何?”
“遠遠不如。”荊無雙老老實實地坦白。“而且,他們是騎兵,我們大部分是步軍,馬很少,朝廷一直堅持‘以步制騎’、‘以牆制騎’的戰術,唉,沒辦法跟人家的鐵騎比啊。”
“那你打算怎樣救他們?”寧覺非靜靜地問。
荊無雙頓時語塞,半晌方道:“只有盡力而為。”
寧覺非不再說話,只是仰頭望著屋頂,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荊無雙看著他,也是一言不發。
天迅速地黑了下來。有人進來點上燈,為火盆加了新炭,再為他們的茶續上開水。但這一系列的動靜都沒有影響到寧覺非。他一直是那個姿勢,彷彿已成了一尊石像。
其他兩個人也都不吭聲。屋裡很靜,除了火盆偶爾發出的噼啪聲外,彷彿只有他們三個人的呼吸聲。
終於,寧覺非低下了頭,看著荊無雙,眼中波瀾不興,淡淡地道:“我不懂守城,還是你守在這裡,我去救他們吧。”
荊無雙欣喜地走過去,伸手緊緊擁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謝謝,謝謝。”
寧覺非平和地說:“大哥還跟小弟客氣什麼?給我張路線圖,我就出發了。”
荊無雙立刻將他拉到書桌旁,邊在紙上畫圖邊對他介紹著沿途的地形和其他情況。等他說完,回來報信的那位士兵又將敵人的情況和遊虎、淳于翰他們的情形說了一遍。
寧覺非凝神聽完,又問了幾個問題,便點了點頭,對荊無雙說道:“大哥,那我就去了。”
荊無雙急忙拉住他:“你要帶多少人去?我馬上安排。”
“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寧覺非微笑道。
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夠跟他配合,他們根本沒受過特種訓練,更遑論解救人質的訓練了,去了也多半是礙手礙腳的,沒什麼用。
荊無雙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賢弟,你一個人去……行嗎?”
“行。”寧覺非漫不經心地答道,卻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一定有這樣的力量。
荊無雙便不再多說,只是送他到了城門口,不斷地囑咐著:“賢弟,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寧覺非點頭:“是,我知道。”說著,便要上馬。
荊無雙卻忽地將他緊緊擁住,在他耳邊說道:“答應我,你一定會回來。”
寧覺非遲疑了一下,伸手也回抱了他,卻只淡淡地道:“我儘量。”
荊無雙眼中一熱,忽有淚意,連忙將臉埋入他的肩胛,半晌方放開他,臉上卻已掛著那縷寧覺非十分熟悉的溫暖的微笑。
沉重的城門在夜色中緩緩地開啟。
寧覺非一挾馬腹,“烈火”低嘶一聲,立即如一支箭般射了出去。
第一部 南楚篇 第十七章
燕北七郡建在連綿起伏的山嶺之上,下了坡便是一小段草原,隨後又是千山萬壑。
茫茫林海之間,此時到處都積著冰雪。土路上滿是枯草,“烈火”跑起來很是愜意,一路上如風馳電掣般,輕巧而流暢。寧覺非騎在“烈火”背上,感